王倒是坦承。”耶律贤适呵呵一笑,心中对这耶律敏倒也是佩服了起来,这样的话,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的。即便真是这样,也会加以掩饰。
“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耶律敏澹澹地道:“掩耳盗铃的事情,徒惹人笑。”
“听说镇北王如今在南边宋朝的通缉令上高居榜首,值万金再加上一个候!”
耶律敏大笑起来:“不想远在数千里之外,老总督也知晓此事,看起来老总督还是挺关心天下大事的嘛!”
耶律贤适一笑,并不接嘴。
“这第二个原因嘛,便是太后想在发起南征之前,先要击败或者说尽可能地削弱西军!”耶律敏道:“老总督肯定是不愿沾这趟浑水的,是吧?”
“西军悍勇,不可轻侮,訾雷寨一战,便是明证。西北路招讨使司这两万大军一旦损失过大,漠北便又要多事了!”耶律贤适道。
“朝廷封诰萧定为镇西王,要是他接了这个封号,那也就天下太平,但他却弃了镇西王,这便是摆明车马,要与我们为敌了。所以这一次对西军的围剿,不仅是西北路招讨使司,还有眩雷寨外的驻军,以及西京道的耶律环总督。”耶律敏道。
耶律贤适一惊:“太后欲一鼓而下吗?只怕有些难!”
“不不不!”耶律敏道:“怎么说西军现在也是一方势力,全民动员的话,几十万人不在话下,他们又不像宋朝君臣那么昏庸,萧定治军,张元理政,当真是君明臣贤,怎么可能一鼓而下呢?”
“那太后是什么意思?”
耶律敏笑了起来:“耗。西军有他致命的弱点,疆域虽广,人丁却少,战力虽强,潜力却低,难以持久。所以这一次,太后的战略便是不停歇地给西军放血。始终与西军维持一个不高不低的战争烈度。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动员西京道和西北路招讨使司以及河东晋国柳全义所部便可以了。而对于西军,却必须要总动员,因为一个不小心,这样的低烈度的战事,便会演变成真正的灭国之战了。”
耶律贤适不由动容。
对付西军,这的确是最为正确的战略。
辽国的承天皇太后,在大的战略方面,的确是无可挑剔。
就像这十余年来,她布局灭宋一般,步步为营,把绞索套在对方脖子上,慢慢地一点一点收紧,到最后对手察觉到时,早就被悬空系在了梁上,想要脱身亦无可能了。
“对西军三面围堵,慢慢地收紧包围圈,让他们呼吸困难!”耶律敏道:“西军麾下,成分复杂,可共富贵,绝然难以共患难,一旦事有不偕,必然会有人另想出路。数年下来,西军必然困敝凋零,上下离心,举步维艰,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即便不降,但我们南下的时候,他们也无力威胁我们后方了。或者说放血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一鼓而下。”
灭国之战,穷数年甚至是十数年之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朝廷如此小心翼翼,耶律贤适反而觉得正该如此。
“还有第三个原因吗?”
“当然有!”耶律敏坐直了身子,道:“财富。西军有一个重要的财源,便是往西的商路。太后称其为丝绸之路,西军往西边贩运大量货物以获取高额利润,首先我们要掌控这一咽喉要道,切断西军这一财税来源。”
“可是我们并没有货物往西北销售。”耶律贤适一摊手道:“与宋人比起来,我们一无瓷器,二无丝绸,三无茶叶。”
“大辽破了东京,俘虏了无数匠人。”耶律敏微笑道:“承天太后数年之前便开始在中京道、南京道等地布局,瓷器等一些日常物事,我们却是已经能自己做了,至于丝绸,茶叶,老总督可别忘了,如今宋地还有大半在我们手中呢,货物总是能弄到的,但利润我们却是握在手中。”
“仅此而已?”
“当然不!”耶律贤适道:“这样来钱,虽然源源不绝,但还是太慢,所以,等我们这边完成了对西军的围堵之后,我便会继续西行。抢,不是来得更快吗?听闻西边不管是黑汗国还是花刺子模,都富裕得很!”
耶律贤适恍然大悟。
“难怪你要把敌烈八部数万人都贬作奴隶,你是准备将可敦城打造成一个可靠的后方基地,然后你依托可敦城,不停地向西用兵是吗?”
“老总督高明!”耶律敏笑道:“正是如此,没有一个可靠的后方,孤军深入,不免会让人惴惴不安。可敦城现在的规模太小了,我需要他变成一个集农业、牧业、商业为一体的大后方,我在这里能得到充分的补给,有足够的兵源,我的士兵在累了的时候,有一个很舒服的休整的地方。”
耶律敏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大风卷着雪花飘了进来,他看着窗外那些正在拼命劳作的俘虏,道:“这些人,便是新的可敦城的开创者。”
“阻卜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桀骜不驯的他们,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耶律贤适提醒道。
“知道!”耶律敏关上了窗户,走了回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