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日之前只有萧定,张元,拓拔扬威相比,今日罗信面对的,却是济济一堂的西军高层。
这些人形状各异,肤色不同,服饰不同,甚至语言也各不相同,但这些人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上的那股子彪悍的气息。
即便是身着文官服饰的那些人,腰间也拐着一把刀。
这两天闲遐时间在兴庆府里闲逛,罗信所见之人,几乎人人都带着武器,哪怕是妇人孺子。
但让罗信惊讶的是,不管是他看到的,还是从人们随后打探出来的消息,这兴庆府的治安,却是好得让人难以相信。
差不多可以算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
这样的场景,曾是罗信理想中的国度具备的,
但连如今的新宋都城江宁府都是乱糟糟的,
罗信本来以为可称为君子之国的大宋都是如此,蛮夷群聚的兴庆府,必然是惨不忍睹,不堪入目的。
可现实却是连着打了他好几个耳光。
大概正如崔子喻所说的那般,兴庆府的闲杂人等,早就被驱逐出去了,能留在这里的,都是西军的心腹嫡系或者是利益相关者。
当然,也离不开西军的严刑峻法。
至今,整个西北之地,仍然是以军法治之。
而军法里头,最多的一个字,便是“杀!”
动辄便也砍脑壳的惩罚,估计也让那些想要生事的人得思虑一二了。
在民间,兴许只不过是一件小过错的事情,但跟军法一连接,罪名就有些恐怖了。
按理说,这样严厉的法度,必然是不能持久的,
弓弦需有张有驰,
绷得紧了,终是会断。
但这西北,军法治理如今已有十余载了,不但没有崩溃,这治安却是让罗信羡慕之极。
或者孝、德这些,还真不如法来得更有效。
罗信私下里暗自想着。
觉得回到江宁之后,当建议首辅试着改变一些东西。
“罗侍郎此来,是想让我等向你们投降吗?”一名脑袋中间剃得光熘熘油光发亮,边上却留了两砣头发,结成了辫子长长地垂下来的将领,一双牛眼瞪视着罗信,却是第一个发难了。
“不知这位......”罗信转身面向着这人,微微躬身,问道。
“本将黑山威福军司统兵将军野利奇!”
“原来是野利奇将军。”罗信微笑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临行之前,首辅还说,当年神堂堡之战,没有野利族长与细封族长两位的鼎力相助,便不可能击败嵬名合达,广锐军在神堂堡站不住脚跟,也就没有后来的西军了。可以说,神堂堡之战,是西军肇始之基。我家首辅对此念念不忘,总是说二位见识过人,勇武过人呢!野利将军在此,不知细封将军是那位,也让下官好好见一见让我朝首辅十几年来都不忘怀的英雄?”
一位头发花白,脸狭长,蓄长须的老将哈哈一笑,站了出来:“黑水镇燕军司细封阿大,见过罗侍郎!首辅之赞,让吾惭愧。”
野利、细封两族,当时在横山,只能算是小不点,与嵬名一族,仁多一族,拓拔一族相比,不值一提。当年他们参与神堂堡之战,可不是因为他们对广锐军高看一眼,而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为。
当时在萧诚的策划之下,他们得罪了嵬名一族,不得不与广锐军联合拼死一战,否则,广锐军败,他们哪里还有好下场?身死族灭,那是妥妥的。
他们,比起仁多和拓拔两族更早地与广锐军联合到了一起。
当然,他们也获得了巨大的回报。
虽然无法与仁多、拓拔相比,但现在两族都是各自镇守一方,成为了西北赫赫有名的人物。
萧家二郎,那个年纪轻轻却算无遗策,一步一步地将西北之地最大的族裔嵬合一族彻底地葬送掉的少年,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映象。
“罗侍郎,萧首辅的确与我们有很多交情,我野利奇也很承他的情,但公是公,私是私,萧首辅想让我们投降,那是万万不能的。”野利奇道。
“野利将军言重了,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何来投降一说?”罗信笑道:“当年萧总管兵出横山时,可是大宋西部行军总管!”
“此话倒也不假,可惜,当张超兵出横山,崔昂提十万大军相攻,总管便已经刀斩宋旗,自此再无瓜葛了!”张元澹澹地道。
“血浓于水,岂是能说断就断得了的?”罗信笑道:“当年昏君在位,奸臣当道,所以才有了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如今新君甫立,贤相执政,第一件事,便是派我来诸位这里,希望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好一个不愉快!”拓拔扬威冷哼了一声道:“这三个字,却是让我西军损失数千勇士,耗费无数粮草。”
“好了!”上首的萧定挥了挥手:“这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罗侍郎,你来之意,我们也很明白,但是如今我西军现状,你也看得很清楚。西军孤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