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饰之上分别出谁才是自家那一方。
西城危殆。
然后吕文焕便看见一个玄甲将领如同一尊天神一样,从废墟之后一跃而出,手里一柄长枪吞吐,顷刻之间便将面前十余名敌人都戳死在当场。
攻城者气势顿时为之一滞,趁此机会,后方无数人涌了上来,将攻城者倒推了回去。
弓弩响动之下,狼狈逃回去的攻城者们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西城渡过了这一危机,在那名将领的指挥之下,刚刚涌上来的那些人匆匆地利用着那些废弃的砖瓦,重新构建屏障。
这里已经基本被投石机轰塌了,下一次肯定又会成为进攻的重点。
但同时,守方也可以利用这里布置一些陷阱,大量地杀伤对手。
看到樊城西城成功防守,襄阳城墙之上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只是吕文焕怎么也笑不出来。
就像是临死病人的回光返照,刚刚范文顺能救一回,还能救十回吗?
而且接下来出问题的,又岂止这一处?
当处处都成为漏洞的时候,那就救无所救了。
江面之上,敌人的水师肆无忌惮地游荡着,时不时地便有意无意地向着襄阳城这边靠近。
正是这些船只,让襄阳陷入到了困顿当中。
以后,襄阳城一定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水师,如果这一次还能守住不失陷的话。
吕文焕在心中想着。
而此时辽军的统帅耶律敏,倒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战场之上。
他正肆无忌惮地在离间着赵王崔昂与曲珍的关系。
崔昂自然是不会这样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耶律敏的面前,特别是在战场之上出现在他的面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十年之前,秦敏在他崔昂面前,不过就是一条小小的虫子,自己想捏也就捏死了。
但十年之后,崔昂在耶律敏面前,纵然比虫子强一些,但也强不出多少。
他真敢这样拿大,耶律敏还就真敢制造一个意外,轻轻松松就把他给弄死了。
死了还就白死了,崔昂还没地儿说理去。
作为皇后嫡系心腹的耶律敏是五万属珊军的统领,难不成辽国还会为了他崔昂来问罪耶律敏不成?
就算问罪,只怕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自己大好前途呢,怎么能死得这么湖里湖途呢?
所以这一次的联合属珊军进攻,崔昂老老实实地呆在后方,为前方输送粮草,军械,而他自己,却是绝不肯涉险处一步的。军队的指挥权,都交给了曲珍来统带。
“崔昂算个什么东西?”耶律敏一双大脚翘在大桉之上,不屑一顾地对着曲珍道:“他能当赵王,你就当不得赵王?”
曲珍当然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他可不想插入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中。
随便一个,都能够弄死他。
别年崔昂在耶律敏面前小心翼翼的,但在他曲珍面前,却是妥妥的大人物啊。
眼下自己手中数万大军,真正是自己心腹的,也不过几千人而已。
剩下的,都是指着崔昂这个赵王呢!
要是让崔昂知道自己起了别样心思,只怕立时就会对自己起杀心。
当初崔昂倚重自己,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实在是没有经验丰富的大将可用,除了自己,他别无选择。
但现在,大量的上四军以及京畿周边禁军投降,崔昂可用的人,那可就太多了,有些人的本事,一点儿也不比自己差,自己,已经不是不可或缺的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一惊。
自己不是不可或缺的了。
“你现在是可以替代得啦!”耶律敏呵呵笑道:“而且你知道这个赵王很多的丑事,你觉得他还会容忍你多久?跟我干,保管你荣华富贵,这个赵王的位子,也迟早是你的。”
怦然心动之余,曲珍也是强自忍着马上表忠主的冲动。
好歹,也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再说。
辽国的皇帝死了,死之前有什么布置曲珍不知道,但崔昂肯定知道。
这一次崔昂不出来,也不仅仅就是怕了耶律敏。
接下来辽国国内,必然会有一番龙争虎斗的。
崔昂说得半明不白的,但曲珍还是猜到了一些。
帝党要与后堂决一雌雄了。
而耶律敏,可是妥妥儿的后党。
辽国把耶律敏布置到这里,身后放上一个崔昂,其用意可是险恶得紧。
不过后党真会输吗?
曲珍也觉得不见得。
耶律俊再厉害,也是一个死人了。
他的对手皇后萧绰可还活着,
一个活着的人,必然要比一个死掉的人占着大大的优势。
现在要是得罪了耶律敏,万一后党得胜,自己只怕日子就难过了。
但反过来说,要是后党失败了,自己却向他表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