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这东西,萧定便可无敌于天下了。
耶律俊叹口气。
自己这一生,竟然与萧家纠缠得如此繁杂。
兴也是他,
亡也是他。
世事之繁,莫过于此。
“八哥,让他进来吧,皇后原谅他了!”耶律俊将三花猫丢到一边,坐直了身子,对着帐外道。
外头传来了完颜八哥的应诺之声,随即一个人低头而入,一进帐门,便趴伏在了地上,双手交叠置于额前。
“罪人崔昂,见过皇帝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萧绰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额头触地,屁股高高撅起的人。
这便是那个曾经呼风唤雨,害人无数,用无数人的鲜血和头颅搭成了自己步步高升台阶的崔昂吗?
细细算起来,萧氏之败,父母亲之死,与这个人是有着莫大关系的。
一切之始,都源自于眼前这个人的私心作祟。
为一己之死,而置国家于不顾。
林平设计,崔昂操作,宋皇钦定,三人合力,使得宋国一步一步陷入到了如今万劫不复的深渊。
谁是首恶?
林平吗?
他是辽国大臣,自然为辽国谋,自己想要杀他,但却谈不上恨他,各为其主而已。
崔昂吗?了不起小人一个,他再奸狡巨滑,能力也有限,就像现在的他,如同一条狗一般。
所以,还是那个现在仍然在汴梁万岁宫中发号施令的家伙才是首恶啊!
“崔相公,起来吧!说起来,你还真是我大辽之福呢!陛下,您说是不是?如果不是你,宋国焉得有河北之败,林宽诸悍将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荆王怎么叛乱,汴梁怎么会数百年来首起战火?如果不是你,安得有两有联盟再起,征西之义得以成行?”
萧绰放声大笑,直笑得花枝乱颤,环佩叮当。
耶律俊微笑品茶,萧绰既然应了饶过这个人,那些许的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萧绰越是对其敌意明显,便越是对他有利,将来此人为了自保,也会越与林平靠拢,抱团取暖。
而且,他也想看看,崔昂在萧绰这样略略有些失态的讥讽之下,能有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极少看到萧绰失态的一面。
自从她嫁给自己之后,自己看到的,总是她那冷静之极理性之极的一面。
如此的情绪外露,倒是让耶律俊看到了早年萧旖的些许姿容。
而那,正是耶律俊最喜欢的东西。
“娘娘说得是!”崔昂爬了起来,垂着双手,微笑着道:“天生我崔昂,便是为了助大辽成就一统天下大业,结束这天下数百年南北对峙之局面。”
萧绰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愕地盯着对面这张如同枯树皮一般的老脸。
人无脸,则至贱!
人至贱,则无敌!
萧绰总算是弄明白了这句话,也真正地见识到了这种人。
自她出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耻到了极点的人。
即便是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也不曾如此。
便是一直在旁看着这一切的耶律俊,也是讶然。
“崔昂,陛下要在一个月之内拿下汴梁。”萧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能帮着陛下完成这一点,那我大辽,也不吝封你为王。陛下,您觉得到时候,便封崔昂为赵王,治所就放在开封府如何?”
耶律俊大笑,拍手道:“假如崔相公能让寡人去东京城万岁宫中过这个年,那么区区赵王何足道哉?”
“多谢陛下赏赐,多谢皇后赏赐,臣崔昂,必助陛下与皇后达成此目标!”崔昂再一次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他只想着投奔了辽国苟全富贵,倒是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有朝一日被封王,也能称孤道寡!
崔昂喜滋滋儿的走了。
辽军拿下了大名府,如今正兵分三路,中路主攻汴梁,而他崔昂,自然就要成为中路军的开路先锋了。
“真是一条恶狗!”萧绰感慨不已,“不过这条狗却丝毫没有忠心可言!他有的,只是自己的利益,一旦与他利益相悖了,他的背叛,便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那又如何?从他成为赵王的那一天起,他便只能成为我大辽的一条狗,否则,他会轻易地被人撕成碎片的。”耶律俊道:“这样的宋人越多,我们大辽便愈加地稳如泰山,如果都像马兴这样,那宋人江山,我们如何能征服?那我早就打了退堂鼓了。”
“陛下说得不错,希望接下来这样的人更多一点。”萧绰道。
“皇后,耶律敏那里你好生与他谈一谈,我可不想咱们的这位赵王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做,便被耶律敏砍成几段拖出去喂狗了!”
“陛下放心!”
耶律敏是辽国的臣子,但他更是皇后的属臣,属珊军也是皇后的私军,即便是皇帝,对于耶律敏也保持了足够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