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砸着他们,是全然不顾。
因为战鼓一响,他们便只能向前冲。
胆敢后退,督战队手中的神臂弩,会毫不客气地落在他们的头上。
事实上,还真有不少人伤于己方发射的石弹。
这样的冲锋,让城头的守军,不得不冒着如雨的石弹攻击出现在了城头,张弓搭箭,向着城下射击。
因为他们不出现,对手就直接越过了弓箭的最佳覆盖射程,冲到了城墙之下了。
城墙之下,可是有射击死角的。
不能在敌人冲锋阶段有效地对敌人造成杀伤,真等到敌人竖起梯子往上爬的时候,那压力可就大了。
前来慰问军队的兰四新,近距离地观看到了一场花样百出的攻防大战。
张诚攻击的方法五花八门,但守城的李义却也是有条不紊。
张诚准备多年,李义却也是等了多年。
神堂堡这些年来的不断地加固,不断地增高,每一分花在上面的银钱,都不是白给的。
“不意顽匪竟如此悍勇1看着城头之上西军毫不畏惧地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砸石头,射箭,有的甚至合身抱着攀上城头的宋军一切重重地跌下城头来,御史出身的兰四新脸色有些发白。
平素发号施令杀人也不少,那个时候可是眼睛也不眨,但真正亲眼目睹交战双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的野兽一般相互厮杀,那在感觉之上可完全就是两码事情了。
“抚台,攻城之战是一场消耗战,今天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天,也不瞒抚台,能不能拿下神堂堡,就在今天,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张诚道:“对面亦是久经战阵的悍勇之士,今日不下,就要对耗了。”
“需要多久?”
“不知道1张诚坦然道。
说话间,第一波攻击的步卒已经是败退了下来,城上抛下了一个个草滚子,草滚子上淋上了油脂,熊熊火焰燃烧,直烧得宋军士卒惨叫连连。
“这些草滚子怎么能弹得这么高?”兰四新眼看着几个草滚子竟然连蹦带跳的一路往着中军方向而来,直到军阵之前方才被拦祝
很快,谜底便被揭穿了。
一个被扑灭了火的草滚子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最里面,是用蔑编制的一个空心的圆球,外面一层层的缠绕上各种易燃的东西,张诚伸手按了按,然后一松手,那蔑球呼的一声弹起了足足有一人多高。
“奇思妙想1张诚叹息道。
投石机又开始了轰鸣。
而城中的投石机,却没有一点点动静。
张诚知道,城内的守军一定是在调整他们的投石机的位置,被砸了这小半天,对方心里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等到重新安装好了,己方的这些投石机,就要遭殃了。
不过自己有数量优势。
神堂堡就只有这么大,城内布置投石机这样大型武器的地方也有限,考虑到各个方向都要照顾到的话,那数量就更少了。
总有你砸不到的地方,你毁一个,我几天时间就可以补一个。
不信你的城墙是铁铸钢浇的,便算是熬,我也能将你熬垮。
整整一天的攻击,神堂堡上的垛碟,城门楼子,女墙啥的,几乎都被张诚夷平了,但主城墙却仍然安然无恙,让人来得不感佩这城池的质量。
宋军的士气很高。
一来张诚的策略很得当,神堂堡现在惨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莫名兴奋。
二来,张诚的蚁附攻城并不是蛮干,选择的时机也很妥当,一旦受阻严重,立马就会撤下来,这也让士兵感受到上官并没有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所以纵然还没有拿下神堂堡,但士气却仍然还很高昂。
夜色落下帷幕,攻城的大部分行动已经停了下来,只余下了几十台投石还在行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石弹,似乎不知疲倦地投掷着石块。
张诚陪着兰四新在喝酒。
明天,兰四新将会返回京兆府去。
张诚也巴不得他走。
一个安抚使呆在这里,要是他兴之反致地来上一句,你听还是不听呢?
不听,是对他的不尊重,听了,指不定就是一个馊主意。
兰四新过去不干涉,不代表现在也不想干涉,毕竟这一回的战争与过去不同,谁不想拿些军功呢?
要是真不想拿军功,他兰四新也不会巴巴地从京兆府一路跑到这个山沟沟里来了。
“子明,你要抓紧啊1兰四新夹了一著凉拌兔丝,慢悠悠地嚼着。
“抚台,打仗,急不得。西军的能耐,您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张诚却不同意。
“我当然见识过,不过那时候对面是谁?是萧定,是张元,是拓拔扬威这些巨贼1兰四新摇头道:“现在对面是谁?李义,萧定的一个亲兵而已。”
张诚没有作声,你可以说,但我可以不听。
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
“子明,战争啊,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