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样便能轻易地追上他们。
他们一夜凭着两个脚底板大概能跑出个几十里,这个速度已经顶天了。
但对于战马来说,只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
所以,与其在荒原之上被人像撵兔子一样的撵死,不如在这里垂死挣扎一番。
这城里,他们熟啊!
那里有暗道,那里有军械,那里有粮食,那里有水源,他们一清二楚。
“陈将军,有人打着白旗进来了!”一名士兵嘴里啃着羊骨头,满嘴是油,跑过来含含湖湖地道:“弟兄们不知啥情况,要不要做了他?”
“打着白旗?”陈乔哈的笑了一声:“耶律环这老狗莫非是想以来以降我吗?这不是白费功夫吗?不过兄弟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看一出戏如何?”
“好得很。”一群大兵叽里哇啦地叫喊着。
这是一群真正的没准备活的家伙,什么都不在乎了。
裴俊高举着白旗,沉默地向前走着,直到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西军士卒。
跟着这个士兵转弯抹角地走到了一个院子中,便看到了一个盘坐在磨盘之上的将领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啃着一条羊腿。
“裴俊,见过陈乔将军!”他拱手为礼。
“裴俊?”陈乔微愣,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说过,不过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委实是想不起来了,便也懒得去想。
“你是个汉人,居然为辽国人效力?”陈乔讥笑地看着对方,“看你模样,也是一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俊咧了咧嘴,却也懒得与眼前这个西军将领辩驳,这事儿,便是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裴氏出身幽燕,百年传承,也不见汉师前去收复故地。”他澹澹地道:“陈将军,这些闲话,却是不必说了,只说眼前便好。”
“眼前?”陈乔冷笑:“耶律环派你是来劝降我的吗?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和我的兄弟了,有种的,便来取了我的命去,真刀实枪地干掉了我等,我陈乔也毫无怨言。”
裴俊摇头:“陈将军的勇武与城内士卒的忠义,我们总督深为佩服。本次我大辽挥兵前来,只为收复被你们抢去的失地,耶律总督不愿多造杀戮,所以嘛,只要你们退出东受降城,总督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任由你们撤回黑山以西去。”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大笑之声。
“耶律老狗当我等是傻子吗?”陈乔狂笑:“一离开这里,我等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关键是要白死了,捞不着更多的陪葬的。”
“总督是何许人也?既然开了这个口,自然便会遵守承诺!”裴俊道。
“我陈乔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却是信不过这等大人物的话!”陈乔冷冷地道。
“我裴俊如何愿意为质,陪你们一直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呢?”
陈乔微局,怔了怔,却在忽然之间想起了对方是谁。
“南院侍郎裴俊!被辽国皇帝灭了门的云州裴世的裴俊?”
裴俊点头:“正是在下!耶律总督与我家有旧,欠我家恩情,所以收留了我,如今我在耶律总督帐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之辈,颇得总督器重。有我在,足可保阁下等平安。”
陈乔摇头:“你不行,说句不客气的话,耶律环可以像丢掉一块抹布一样地舍弃你,你现在无足轻重。如果换了耶律长生或者耶律长风,倒还可以考虑。”
裴俊露出了一丝羞恼的表情,狠狠地看着陈乔,好半晌才道:“那好,等下我便回去换他们中的一个来,不过在前这前,我们不妨就你们撤离的细节好好地磋商一下,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自无不可!”陈乔一扬眉道。
翌日,耶律长风成为了这支队伍中的人质,陪着陈乔等人一齐撤退。
耶律长风是耶律环的亲侄儿,耶律环可以舍弃裴俊,却断不可能舍弃掉他。
耶律长风倒也颇有胆气,昂然便进了东受降城,让陈乔也是极为佩服,对他倒是客气有加。
一千八百六十七人,再加上躺在担架之上的二十余五人,便是东受降城剩下的所有人了。
耶律环遵守承诺,没有追击。
十天之后,野利奇率领三千骑兵自黑水那边赶了过来,接上了陈乔一众人等。
耶律长风就此离去。
而随着他的离去,两军再次变成了敌对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不过此时的西军,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中受降城早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西军压根儿就没有再在这里坚守的意思,而是将所有兵力一口气撤到了西受降城。
这大大出乎了耶律环的意料之外。
西军这种不在乎一城一池得失的打法,倒是让他更加的小心起来。
毕竟这些年吃够了西军的苦头。
到了中受降城,他便停顿了下来,一来是等待更多的粮草军械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