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些看热闹的人说:“别说就是一个三品,便是做了一品,那也是我的儿子,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1
“是是是1罗纲歪着头,却还是不忘扶着他娘:“您想打便打,想骂便骂1
罗大娘子松了手,看见小儿子那红了的半边耳朵,却又是心疼起来:“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
“小杖受,大杖走1罗纲笑道:“能让娘高兴,儿子这边耳朵您也是可以揪一揪的1
“都是朝廷大员了,还怎么没正形1伸手敲了儿子一笑,紧紧地抓住儿子手往屋内走去:“快走,娘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呢!等了这会儿子,可别凉了。”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一群人簇拥着罗大娘子和罗纲往内里走去,倒是把一家之主罗颂给遗忘在了后头。
罗颂摇摇头,不过也是满脸的欢喜之反,提着袍子,喜滋滋儿的跟在后头。
罗府的管家,却是抱了一个簸箕出来,簸箕里装满了黄澄澄的铜钱,走到大街上一扬,一片叮当声中,铜钱滚了满地:“大娘子赏给你们的,大家拿去吃茶吧1
远处看热闹的闲汉和乞丐顿时蜂涌过来挣抢起来。
这些人消息灵通,但凡有这样的喜事,他们必然聚集到周围来,等的就是主家的打赏呢!
而罗家这一天,也是上上下下,皆大欢喜。
三郎归来,而且是锦衣还乡,所有人都得了赏钱,比以往逢年过节时候,还要打赏得多。
罗家,现在可真是繁花似锦呢!
一门三进士就不说了,现在罗家,可是有一个相公,一个安抚使,还有两个跨过了五品门槛的哥哥,这样的威势,遍数当朝,也没有谁能比得了。
真要说起来,只怕也就是一个萧家,要比他们更拉风了。
可是萧氏,终究是一个异数。
没有人真把萧家两兄弟当成普通的朝臣来看。
“这次回京好歹多呆一些时日,这两年,娘一直都在替你张罗着婚事,今年终于是有了着落。”罗大娘子拉着罗纲的手,絮絮叼叼,“是夏家的闺女呢!虽然只是夏相公的远房孙女儿,但也是实实在在的书香世家,她家那一房啊,都是做学问的,清贵人家呢1
“娘,清贵人家只怕是看不上我哟1罗纲哈哈一笑:“在许多人心中,儿子只怕不是乱臣贼子,也是乱臣贼子的帮凶吧1
“胡说八道什么?官家能让你当安抚使,你岂是乱臣贼子,谁在这么说,我就让人去拔了他的牙1罗大娘子冷声道:“而且这件事情,必然也是得了夏相公的允准的,否则怎么可能成?”
“娘,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事1罗纲摇头道:“官家已经亲口允准,隔日都堂便会出诏命,我将要成为新开的云南路安抚使了,您不知道啊,云南路现在还只有一大半被我们打下来了,还有一小半,仍然有大理余孽附隅顽抗,这仗还有得打。而且,这打下来的一大半,现在也是满目疮痍,儿子现在满头是包呢,那有心思去做这些事。”
“我不管你们公事如何,我只想着我儿子自己的事情!你都要三十了1说到这里,罗大娘子却是又落下泪来。“你自己数数看,那还有男子三十还没有成亲的?你大哥二哥三十岁的时候,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你现在事业有成,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萧二郎自己闺女都好几岁了,却眼看着我的儿子至今仍然孤苦零丁一个人,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也没有1
“娘,这不关崇文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想1罗纲道。
罗大娘子却是哭得更大声了一些:“怎么不关他的事?这就关他的事,儿啊,萧三娘子已经没了,这么些年了,你还记得她又有什么用呢?我跟你,这一次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我亲自去贵阳,我要去指着萧二郎的鼻子骂他。”
“娘1罗纲哭笑不得。
罗颂挥了挥手,示意屋内所有人都出去。
“三郎,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说。”罗颂道:“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也绝不会超过十个人,你不知,萧家兄弟,只怕也不知道。”
看着罗颂脸色有异,罗纲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父亲,什么事情?”
“萧家三妹的事情1罗颂深吸了一口气。“儿子,忘了萧旖吧1
罗纲笑了笑,没有做声。
“她没有死,她活得好好的1罗颂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雷霆一般劈打在了罗纲的脑海中,他霍地站了起来。
一边的罗家大娘子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相公。
罗颂轻声地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罗大娘子脸色极其难看,却还是紧紧地拉扯着儿子的手掌,生怕罗纲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三郎,忘了萧旑吧!她现在啊,叫萧绰,是辽国的皇后,而且大权在握,手握的属姗军,是辽国不逊色于皮室军的精锐部队,而且这些年看其人所作所为,只怕便是耶律俊不想与我们再起冲突,萧绰也会挑起双方战争的。她的属姗军已经到了南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