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
这样的时节,致少应当还能听到虫子的鸣叫或者那些雀鸟夜枭掠过的声音,但什么也没有,只能说明在那一片黑暗之中,隐藏着一些人眼很难发觉的东西。
白日里的那一场激战,让城外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
此刻那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无数死尸里头,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活的!
按照约定,对方的步卒,此刻离城墙不会太远,而他们的骑兵,此刻也应当在远处枕戈待旦。
抢下外城门,然后还有翁城这样的一个要命的地方呢!
他站起身来,返身回看,此刻,内里的翁城门是开着的,有人正在里头布置着一些陷阱之内的东西,激战之时,有时候也会故意打开外城门,引敌人进入到翁城之内,然后再关门打狗。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理智。
明明知道城门莫然其妙的打开必然会有诈,但在前仆后继的攻击者的推动之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向内里涌进,然后,便在翁城之中迎接着死亡的洗礼,如此狭窄的地方,如此险峻的翁城,进入到里面的人,除了死亡,并不会有别的什么出路。
吴可晓得北门的那个姓盛的将军,准备明天还这么一出了。
因为在白天,北门突然间便承受了比往日数倍的压力,明天如果敌人再来,他准备让对手好好地尝一下什么叫人间地狱。
一般这样惨烈的场面干上一回,会让敌人消停好多天。
吴可听王柱他们讲过,在河北战场之上,他们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人肉的香味,足以让一个哪怕是杀人如麻的家伙,在好多天之内,闻到其它肉的香味都会呕吐。
抬头,火把映照之下,乌云压顶,似乎随时都能平平地将人拍在地上。
天气燥热,心头烦闷。
吴可计算着时辰,然后抱着刀,慢悠悠地向着翁城城门绞盘那边荡去。
走过一个军士的时候,他冲着对方努了努嘴,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北城门上,大约有二十来个自己人,其实有三十出头的,不过白天一场恶战,他们被杀死了。
说起来很讽刺,他们混上城来,本来是准备替城外的友军在晚间打开城门的,结果,在白天的战斗之中,因为他们的缩手缩脚施展不开,他们反而被攻上城头的敌人给砍死了。
当然,也有人死于流矢和其它意外。
战场之上,就是这么的不可预测。
吴可看到了那个姓盛的将领,听说是盛宏的本家,盛宏这一次是鱼跃龙门,因为首倡禅让,逼段正兴退位,因而成为了现在城内最为炙手可热,权势最大的家伙之一,当然,他也是城外这些人最恨的人之一。
姓盛的将军在绞盘附近指指点点,似乎在安排着什么,不时还俯身对着翁城内说着些什么,在他的身边,跟着四五个护卫。
吴可再度看了一眼通往城下的斜梯,斜梯下方的城墙根上,有几百个士卒正在那里倚墙睡觉,其中也有几十个自己人。
到时候,便要靠这些人守着斜梯了。
吴可手扶着腰刀,稳稳地向前走去,他的目标,自然便是那个盛将军,然后,还有那具绞盘,破坏绞盘,翁城里那个重达千余斤的石门,便再也无法落下去关闭了。
北门处,白姓汉子靠近了城门绞盘的士兵附近,从腰间拔出了匕首贴到了对方背后,然后一手捂嘴,一手抹过了对方咽喉,一声闷哼,那士兵倒在了地上。
北门之处,如法炮制,顷刻之间,便有好几个守军倒在了地上。而白姓汉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擎起一枚火把,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与此同时,另外几个人猛然用力,开始转动绞盘。
沉重的城门,开始缓缓被吊起。
而在城门开始升起的当口,城外猛然爆发出了呐喊之声,先前毫无动静的战场之上,突然之间便从地上跃起了无数的身影,他们向着城门处冲锋而来。
而在更远处,马蹄隆隆,显然,骑兵也开始冲锋了。
前面潜伏的这些步兵的用处,就是要夺取城门,然后守住城门,等候大队骑兵的突袭。
突然的变故让盛姓将军愕然抬头。
但马上,他就明白了什么。
“有奸细,杀了他们,放下城门!”他大吼起来。
吴可猛然加速向前冲去。
“什么人,站住!”几名盛姓将军的护卫拔刀抢上来。
吴可丝毫没有减速,拔刀。
几声闷哼,吴可身上添了两道伤口,但同时,他也宰掉了两个对方护卫。
以伤换命的打法让另外两名护卫稍有迟疑,吴可已是加速冲过,把他们甩了后方。
盛姓将军冷笑拔刀,不仅没逃,反而迎了上来。
心头大喜的吴可抬起了他的左手,一柄黑黝黝的弩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没等盛姓将军反应过来,哧的一声响,弩箭脱弦而出。
两人正在相向而行,十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