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罗颂摆摆手,道:“治言,我家三郎那个不肖子,就在黔南那萧二郎那里为官,下官在此事之上,须得避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避嫌不嫌,你家小子,在那萧二郎手下,也只不过是一地方官员,影响不了萧诚的判断和行事。”夏诫有些恼火。
“既如此,我便说说我的看法!”罗颂站了起来,看了众人一眼,道:“诸公,在我看来,这算是一件好事。”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之后,罗颂才继续道:“诸公,赵援刚刚所说的这个贵阳路,包括了罗氏鬼国,罗殿国,黔西南数十羁縻州,而且,还包括了播州、思州!这代表着什么,我想诸公都很清楚。”
夏诫缓缓点头。
罗颂接着道:“其一,这些地方正如赵检正所说,一直是国朝之患,我们须得分出一只眼睛去盯着他,播州思州这种地方,朝廷多年来一直在想办法,想把他们消化掉,但收效甚微,而现在,萧诚已经替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其二,萧诚势力已成!答应不答应,对他有很大的区别吗?”罗颂突然冷笑起来:“诸公,我可不可以这样说,萧诚这样做,反而是给了我们一个台阶下,将一个天大的功劳,卟嗵一下砸在了我们的脑袋之上了?”
罗颂的言下之意,自然便是赞同成立贵州路,并任命萧诚为贵州路安抚使。
“罗公,不能忘了萧定的前车之鉴!”崔昂突然道:“当初萧定去西北之时,还不是口口声声为国尽忠,勤于王事,可最后呢?成了国朝最大的心腹之患。”
罗颂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萧诚如果想学他哥哥,已经可以学了。如果他想造反,当初萧定在陕西路上造反的时候,他早就可以举旗响应,让国朝西南大乱了。早先没有做,现在,国朝已经缓过气儿来了,他还有什么道理做?”
陈规道:“罗公说得也不错,事实上,萧诚已经真正掌控了这些地方,朝廷在这个方向之上,根本就没有力量与其对抗了。在已成事实的情况之下,朝廷不如顺水推舟,给他一个名份,何尝不是给了他一具枷锁?”
“既然他萧诚想成立贵州路,他想当这个安抚使,那朝廷能不能向那里派遣官员?他们该不该向朝廷缴纳赋税?”李光道。
“这些都是后话!”夏诫道:“诸公,还有一件事大家需得将其与黔西南之事放在一起来考量。那便是广南西道。岑重与萧诚有同门之益,岑重在广南西道之上连接建功,收数十羁縻州,其手法与萧诚几无差异,而且据传岑重平定广南西道之上的叛乱,便是萧诚借给他的兵马,二人关系莫逆,贵州路一成立,整个西南,可就……”
“有个说法,总比没个说法要好上一些!”陈规道:“治言,这样做了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我们可以给西北萧定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你说是不是?”
夏诫缓缓点头,西北萧定在重创陕西路上宋军之后,便退回到了横山以北,在横山以南只留下了几个包括神堂堡、嗣武寨等几个重要的军事重点,显示出了并没有继续南下的意思,更为重要的是,在大家都以为萧定必然会就此立自为王,新建一国的时候,萧定却偏生没有了半分动静,依然自称为西部行军大总管。
这里头表现出来的政治意味,让汴梁是咂摸良久,也没有揣摸出萧定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现在的萧定麾下势力,一门心思地在向着西边拓展,其前锋兵力,已经抵达了葱岭,正在那里建城设寨,同时招募人口,看他们的架势,只怕还会继续向西而去。
而萧定的另一个发展方向,就是青塘高原方向,众人猜测,萧定是想完整地控制整个青塘高原,将生活在那个地方上的所有吐蕃等部族势力全都纳入麾下。
萧定的所有动作,给了汴梁一个希望,那就是大家还是有希望做朋友的,还是有希望在辽国再次攻击大宋的时候,成为盟友的。
“首辅,西北有萧定,西南这便又有了萧诚,便忘了,在辽国,耶律俊的皇后萧绰……”崔昂突然道。
罗颂脸色微微变白,垂下了头,紧闭了嘴。
都堂之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萧家这一代的二子一女,现在都让都堂为之头疼。
萧定不用说了,现在萧诚已经让众人为难之极,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萧绰,更让众人心头发虚。
当初他们将萧旖送给耶律俊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旖摇身一变,就成了萧绰,然后居然又成了辽国的皇后。
耶律俊这是疯了吗?
辽国的皇后可不像大宋的皇后,那是实实在在的能影响到辽国大政方针的存在。萧绰现在能不能影响辽国军政还不清楚,但她手里已经握有了一支相当实力的军事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宋的皇城司已经查胆了,萧绰手中的这支军队,居然是由大宋叛将秦敏指挥的。
秦敏的能力若何,这里的人可都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