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理不是罗殿。”
慧远叹了一口气:“相国是下定决心要用兵了吗?”
高颖德身子挺立,两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淡淡地道:“大师来善阐府也有些时日了,以大师之能,阅人之广,当也知道,高某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这一退,便是身家性命了。”
慧远叹息,摇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师,我执政以来,大理却是政通人和,不是高某吹嘘,这十年,是大理百姓过得最好的十年。”高颖德道:“大师真有悲天悯人之心肠,倒不如想想,怎样才能助我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争。”
慧远沉吟半晌,道:“相国,我从那边过来,恕我直言,如今黔州下辖之军队,论其精锐程度,比之大理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相国听说过商业联合会吗?在萧家二郎的背后,有数十家大商会支持,资金,物资,他可是一概不缺。”
高颖德不由得大笑起来:“大师的消息还是停留在一个月以前吧?现在可不是这样了。”
“相国是什么意思?”
“罗氏鬼国动手了,而站在罗氏鬼国身后的是梓州路,梓州路的背后,却是楚王赵敬。”高颖德道:“那些个商会,早就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了,在西南,萧诚即将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竟然如此?”慧远道。
“的确如此!”高颖德道:“大师现在还觉得萧二郎有机会吗?”
“相国何不先坐山观虎斗呢?”慧远道。
“就怕介入得太迟了,什么也得不到,毕竟这个时候,我还不想与楚王翻脸。与楚王翻脸,已经与大宋翻脸,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的。”高颖德道:“至少我要先把罗殿拿下来。要是落在了罗氏鬼国手里,不免有些麻烦。”
慧远摇头:“依我看来,罗氏鬼国必败!”
“何以见得?”高颖德反问道。
慧远沉默片刻,道:“我在黔西南有过短暂停留,与当地人也有些交流,与相国说一点他们军队的见闻吧,其中意味,相国自己去体会。”
“愿闻其详!”
“相国如果招兵,是要温顺守纪的,还是要桀骜彪悍的?”慧远突然问道。
“自然是要桀骜彪悍的!”高颖德毫不犹豫。
慧远笑道:“可是萧家二郎在黔西南招兵,却只要温顺守纪的。那些一个个凶狠的恶霸、山匪、流寇,不是被萧家二郎砍了脑袋,就是被送进了屯垦点去当苦力,下场显而易见,这些人在不久远的将来,会悄无声息的死在那些屯垦点中。”
高颖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相国,萧二郎就是靠着这些性格温顺而又守纪的士卒,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罗殿,我想安贵荣一定对您描述了与对方对阵之时的感受。”慧远慢悠悠地道。
高颖德眉头微皱,不由有些后悔没有问安贵荣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认为是安贵荣太过于无能的缘故,现在听起来,似乎别有故事啊!
“大师认为罗氏鬼国会输?”
“说不准,这一次毕竟有大宋的军队也介入了。”慧远道:“但相国何不再看看呢!”
高颖德点头:“大师说得也有理。”
心中打定注意,看看是看看,但陈兵边境还是要做的,一旦有机会,就要毫不犹豫的介入。
走出相国府的时候,太阳已经从远处的山巅之上跃出将万丈阳光抛洒下来,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略带红色的园盘,慧远嘴角翘起,无声的笑了起来。
为萧诚至少争取到了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光。
按照萧诚的规划,大至少应当是够了。
这个时候,萧诚自然是不想与几面同时开战。
他需要以闪电般的速度打垮罗氏鬼国,然后再回过头来专心对付大理。
而自己,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大理国内,掀起内乱。
这两年来,高颖德为了镇压国内,将边境军队回调,反对他的人,在军队的镇压和威慑之下,要么灰飞烟灭,要么偃旗息鼓。
现在,自觉地位已经差不多稳固的他,又要将军队外调以图建立丰功伟业同时为自己的谋朝篡位添夸加瓦。
军队一去,反对者们虽然奄奄一息,却也有了死灰复燃的可能了。
董家、沈家、王家这些人,甘愿向高家称臣匍匐在其脚下吗?
皇族段氏,会愿意引颈待戮,束手待毙吗?
当然不会。
这里头,可是大有文章可做啊!
今天回去之后,先得美美睡上一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按照天龙寺知客卿排的单子,今日该当是董家的家主来拜访自己吧?
对了,从明天开始,自己还要在寺外开设义诊呢!
不管有多忙,这样涨名气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
得道高僧慧远的名头越大,也就越方便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大理得国数百年了,而罗氏鬼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