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们摇身一变,已经成了析津府中后台最扎实的商号之一。
这一次站在他们身后的,是郡王府。
“记住了,这一次去宋国境内,你们与过去的萧家不再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已经投靠了大辽漆水郡王府。”萧绰淡淡地道。
“是,小姐放心。大辽如今刚刚胜了宋国一场,漆水郡王府的招牌,必定无往而不利。”孙聚财重重点头。“小人有把握,让本钱在今年便翻上一番。”
“会赚钱,还要会用钱!”萧绰道:“在边境之上,要多交朋友,不管是宋国的,还是辽国的,都是如此。王府的招牌能帮你一时,能让你一时受益,但其它人也是要吃饭,要赚钱的,所以该花钱的时候绝对不要省,该结交的朋友就要舍得下本钱结交,只有朋友多了,以后才好一起发财。”
“是!”
上京,临潢府,大辽皇宫。
年迈的大辽皇帝耶律宏德靠在软榻之上,一个宫女坐在床榻的内侧,用力地替他揉着双腿,可是不管她如何用力,耶律宏德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想当年,这双腿一脚可以踢死一只饿狼,可是现在,却连迈步下床也做不到了!”年迈的皇帝伸手拍着腿,苦笑着看着面前锦凳之上坐着的一个老臣。
大辽都元帅、北院大王的耶律宏真,同时,他也是耶律宏德的亲弟弟,看着榻上这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掌握无数人生命的男人,正在一步一步不可避免地走向人生的终点,心中也是不免有些黯然。
再强悍的男人,也无法躲过时间的侵袭。
时间,才是真正无敌于天下的。
“临潢府现在可是热闹得很呢!”耶律宏德呵呵笑着:“老大跳上跳下,是欺负我这个瘫子出不得宫,大概变成了聋子瞎子了吗?”
听着这话,耶律宏真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缓缓地摇着头:“老大啊,到底还是书读得少了,武勇有余,脑子不够用,大概他认为他已经失去了机会,所以想要不计一切的再来搏一搏,陛下也应该体谅体谅。”
耶律宏德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他只要没有领兵打进来,我便可以啥都不计较的。咱们大辽,也不怎么讲究父慈子孝,这么庞大的帝国,终究还是要有能力的人才能担得起,这半年来,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当真是失望得很。”
耶律宏真也是叹息了一声:“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是你心中的第一人选吧!不过在我看来,老七无疑是更好的选择,这两年他取得的成绩,实在是让人惊艳啊!”
耶律宏德点了点头:“可是我担心这家伙真坐了我这个位置,大辽也就不再是大辽了,他受汉人影响太深了。一心想要把我们大辽变成一个像宋国那样的帝国,可是宏真,如果我们失去了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与汉人去拼他们最为擅长的东西,我们会是对手吗?”
“大辽南院北院并立,即便是老七,也不可能把这样的祖制都改了吧,只要南北两院仍在,只要南朝的手伸不到北院来,那根本就不会受损!”耶律宏真皱眉道。
“你还是更看好老七?”老皇帝轻轻地摩挲着腿。
耶律宏真道:“因为我担心当真是老大的话,国内只怕立时便要起内战。南京道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兵有兵,西京道耶律环一向都是老七的拥甭,辽东那边,耶律珍、耶律斛连着两任都督都是老七的心腹干将,女真人早就可以看作是老七的禁孪。陛下,真要打起来,老大不是对手啊!”
“这不是还有你嘛!”耶律宏德闭上了眼睛,“你是皮室军大统领,有你坐镇,还怕摁不住老七?”
耶律宏真停顿了片刻,道:“陛下,那您考虑过那个女子所带来的变数了吗?”
耶律宏德睁开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萧定在南方有横山天险抗拒宋朝,所以他一向视我们为最大敌人。”耶律宏真道:“如果我们国内发生内战,他必然会兴高采烈地来掺上一脚,让我们国内的形式愈发大乱。如果再算上那名女子的变数,就更不好说了。陛下,一旦萧定知道她的妹妹就在老七身边……”
“脑子真是一个好东西啊,或者老七在出使宋国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着吧,萧家的那个女子只要出现在他的身边,我们就不得不考虑这一层的变数。”耶律宏德叹了一口气。“听说萧思温愤怒得很?”
“人之常情!”耶律宏真道:“就看老七有没有办法把他的老丈人重新拉回来,否则他的麻烦更多更大一些,萧思温不像我这个老家伙,就挂了一个大统领的名字,在皮室军中,他可是威名着著的。”
耶律宏德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耶律宏真的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再看看吧,一年之内,我不让老七来上京,已经给了老大足够的时间,如果他还能扭转局势,那就是时也命也!”耶律宏德道:“你不妨去提点提点他,老七不停地挖他的墙角,难道他就不能去挖挖老七的墙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