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逃出汴梁?”韩大娘子有些不信,汴梁有多大,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当然不能!”萧旖接着道:“家里的这条地道,是通往汴梁城内的地下,这些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却是能一直通到汴梁城外的。娘,接下来,我们可要在地下走上好些天了。”
“从地下走?”韩大娘子目瞪口呆。
“是。”许勿言道:“汴梁的地下,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宛如迷宫,那种地方,本来不是像夫人这样的贵人能踏足的地方,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唯有从这里走,才能让我们逃离汴梁。路线已经安排好了,在地下,还有接应我们的人。大约需要三五天,我们便能远离汴梁城了。”
“走吧,娘!”萧旖走到地窖边,率先踏着梯子攀爬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行十余人,已经处身于地下了。
向前走了十几步之后,光亮便彻底消失了,领头的武士点燃了手里的火把,举在手中在前面领路。
韩大娘子在萧宅生活了几十年,从来不知道在萧宅的地下,居然有着这么长的一条地道。
地道的尽头,是一扇包着铁皮的门。
一名武士守候在哪里。
“开门!”许勿言吩咐道。
武士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钥匙,打开了大锁。
“夫人,走出这扇门,就离开了我们萧宅了!”许勿言有些伤感地看了一眼头顶:“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韩大娘子哽咽着,人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之上,呜咽道:“许叔,相公的遗体还在诏狱。”
萧旖跪了下来,向着诏狱的方向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道:“娘,爹爹的遗体您勿需担心。朝廷现在只想着捂盖子,不敢公开真相,爹爹仍然还是朝廷的大臣,他们不会轻侮爹爹的遗体。就算以后大哥举兵造反了,以赵琐的假仁假义,为了向天下昭示他的仁慈,也不会拿爹爹的遗体怎么样。也许有一天,大哥赢了,自然就能找朝廷讨回爹爹的遗体。”
“三娘子说得有道理!”许勿言道。“夫人,我们走吧!”
萧旖站直身子,走过去搀扶起韩大娘子,两人同时迈出了一步,跨过了那道铁门。
长长的通道之中传来了一阵陈腐的味道,耳边,有水声哗哗轻响。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那扇铁门被紧紧地关上了,韩大娘子身子微微一颤,却终是没有回头。
皇内,清居殿。
大太监权功将一碗莲子汤轻轻地放在了赵琐的案头,然后垂着头退到了一边。
这段时间赵琐急火攻心,嘴唇之上起了好几个燎泡。
张超正在赶往陕西,而调兵的命令,也已经发了出去,但出动兵马,可不仅仅就是一纸命令那么简单。人员的调配,粮草的筹集,武器的配备,到了地方上的安置等都是让人头大的问题。
偏生萧禹就是三司使的头头,以往他在的时候,军饷、粮草、物资的筹集,调配,运转,看起来都显得很容易,似乎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现在,这个人死了之后,三司使似乎就乱了套,整个运行的效率,与过往不可同日而语。三司副使一天之内,被赵琐痛骂了数顿。
可是痛骂,却仍然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该乱的,还是在乱。
门口,一个宦官探头探脑地向内里张望着,权功眉头微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什么事?”
“总管,外头传来消息,萧府里头没有人了!”
权功一惊:“确定了?”
“是。”宦官道:“他们大着胆子摸进去了,没有人了。可是外头监视的人却并没有发现他们离开宅子,街道更是被军队封锁着,他们不可能离开,可怪就怪在这里,萧府里的人,消失了。”
“知道了,你去集合人手吧!”权功挥了挥手,示意宦官退了下去。
转身走回殿中,躬身站到了赵琐的面前。
“什么事?”赵琐放下了手中的笔。
“官家,萧家的人,逃走了!”权功道。
“嗯?你说什么?谁逃走了?”赵琐一怔。
“萧夫人,还有萧家的三娘子!”权功低声道:“前几天老奴跟官家您禀报过汴梁地下通道的那些事情,以前孙家帮便控制着汴梁的大片地下通道,而孙家帮曾经便依附过萧家,萧家自然便也知道地下通道通往汴梁城外的一些秘密通道,现在看起来,他们是准备逃出去汴梁了。”
赵琐的脸色铁青:“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是,老奴马上去抓他们回来。”权功躬身道。
赵琐想了想,道:“别吓着了萧夫人和萧家的三娘子,好好地把人给我请回来,萧宅是不能住了,请她们进宫来住吧!”
“官家仁慈!”权功倒退了几步,转身快步离开了清居殿。
权功并不着急。
现在想要从汴梁城下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荆王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