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人做过一场的萧定自然不会再是自己的对手。
耶律环什么都算准了,唯独没有算准的是阻卜人的战斗力。
当然,这一次他也没有算准,萧定竟然亲自来了。
像这样的战事,身为西军总管的萧定,是不用自己出场的,以前的那些战斗,都没有看到萧定的影子。
有萧定的铁鹞子,与没有萧定的铁鹞子,战斗力还是极有差别的。
“走吧,回家!”耶律环挥了挥手。
“总督,我们有五千大军,萧贼也只有五千人,而且他与阻卜人打过了一场,必然敢是损耗不小的!我们有机会!”一员大将道。
耶律环扫了他一眼,道:“如果萧定实力不足,他就会逃,我们在后头咬着追吗?追不上怎么办?如果萧定实力还够,与我们死干一场,就算我们能打赢,这里的五千人马,还能剩多少?铁鹞子的战斗力你们是领教过的。”
听了这话,众将都是默然。
这五千人,是耶律环镇压西京道的根本之师,要是与萧定拼个两败惧伤或者说是来个惨胜,对于萧定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只要他回去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又可以组建一支铁鹞子,但耶律环要是没了这五千精锐,回去之后,只怕西京道的总督马上就要换人了。
五千辽骑掉转马头,向着大同府方向奔去。
很久之后,在远处的高地之上,一堆好像石头一样的隆起突然动了起来,然后一个人形生物站了起来,用力地抖动着身上的积雪,终于露出了真容。
看着远去的滚滚雪尘,那人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一扬手,一支响箭射向了天空。
片刻之后,数骑自远方奔来迎上那人。
翻身上了一匹空马,一群人向着萧定所在的方向驰去。
危险解除。
“总管,荆王殿下输了!”刚刚飞马而来的信使,带来了一个让萧定黯然失色的消息。“荆王殿下,自焚于禁宫之前,广信、信安、安肃等边军最后的种子,也在汴梁被彻底地消灭了。河北边军,没有了。”
很明显,来报信的信使,也是出自河北边军,说出这话的时候,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现在西军最基本的底子,就是以前的广锐军,同样也是属于河北边军。
那些曾经与广锐军并肩作战的军队,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萧定默然地大口地喝着酒。
二弟一直以来就不看好荆王,认为荆王过刚易折,同时他也认为荆王只可为将,为帅,却绝不可为王。
所以一直以来,二弟都在想法设法的让萧氏远离荆王殿下。
自己到西北,便是二弟一力运作的结果。
可是作为荆王最为嫡系的部下,萧定还是满心希望着荆王能够获胜,为此,他还专门派人为荆王送去了西军最犀利的武器。
说起来这件武器的制作方法还是二弟弄出来的。因为制作艰难,而且极易出事,产量一直很低,为了帮助荆王,萧定把一年多的全部的产量,都拿去给了荆王。
可是失败,还是来了。
“西军还是,广锐军还在,河北边军就在!”将酒壶重重地掷在地上,萧定冷冷地道。“你说朝廷还关着我阿父?”
“是!”信使点头道:“而且还派来了御史中丞崔昂,张长史说,这崔昂来,必然是想请总管您回汴京的。”
“崔昂!”萧定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这两个字。河北边军,已经毁在此人之手,河北的大好河山,也因为此人而受辽人大肆蹂躏。“他就不怕在横山之中被狼叼走了吗?”
屋子里辛渐周焕等人都笑了起来。
“朝廷居然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来威胁总管!”辛渐不屑一顾,对于朝廷,这位悍将可是没有一丝儿的好感。“也不怕弄巧成拙吗?总管,不若咱们回军之后,去陕西路上走一遭。说起来,那兰四新可是快一年都没有给我们发军饷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焕也是拍着大腿吼道:“我们灭了李续,平了青塘,现在郑吉华,雷德进的大军正在往西开拓,这两年来,总管替大宋开疆拓土何止千里?他们居然诬陷萧相,威胁总管,当真是让人心寒。总管,不如陈兵陕西,让他们把萧相乖乖地送来,不然,我们就学一学荆王殿下又如何?”
“好了!”萧定看了几员大将一眼,道:“有些话,在这里说说便罢了,出去都把嘴管紧一些。有些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嘛!真按你们说的与朝廷刀兵相见了,我们当真就能讨得了好?不说别的,到时候朝廷不要脸了,把我爹娘妹子往阵前一押,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众人顿时哑然。
辛渐很想说总管可以学学刘邦,但看着萧定愤怒的模样,终是没有敢开口。
总管不是刘邦。
总管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像辛渐,周焕这些人才这样死心塌地跟着他一路到这西北来啊。要是总管对亲人也这么恨心的话,又怎么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