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狱卒伸手解开了萧禹的衣服,又从腰间扯下了一条皮鞭,扬手重重一鞭打在了萧禹的尸体之上。
“这是干什么?”牢头一怔:“人都已经死了!”
狱卒阴沉沉的一笑,道:“这一招,叫着百口莫辩。要让宋廷那些大人物们百口莫辩,说什么都不会让萧定相信。萧禹在诏狱之中受到了严刑逼供,受刑不过而死,你说说这消息是不是很能震动人心?”
牢头一呆,退到了一边。
任由那两个狱卒挥动手里的皮鞭鞭打着萧禹的尸体,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物件,在尸体之上好一阵忙活。
一直到了差不多三更,两个才忙活得差不多了,又替萧禹穿好衣服,然后三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诏狱。
天刚刚亮的时候,这三个人赶在了第一拨出城的人流当中出了城。
怀里揣着小匣子,小匣子里装着厚厚一叠银票的牢头,回望了一眼巍峨的东京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余下的半辈子,我要天天喝曹家正店的酒。
一辆马车刚好从他的身边经过。
一个路人似乎不经意间撞到了他。
一柄极薄的乡匕首轻轻巧巧地自他的肋间刺了进去。
牢头没有倒下去,他被拉上了这辆马车,装进了马车之中,然后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杀人的都是行家。
一场发生在人流涌动的大路之上的谋杀,没有任何人察觉。
一个时辰之后,牢头的尸体被扔进了一个早就挖好的坑里,坑旋即被填平。
牢头的怀里还揣着那些银票,杀他的人,并没有取走这些财物,他们与牢头一起被深埋到了地下。
夏诫走出了公房,昨天到他在宫中值夜,便一直批问公文到了凌晨时分这才躺倒小眯了一会儿,很多人以为做官做到了他这个份儿上,自然是想干啥便干啥,其实这完全是想错了。
作为一国首辅,他当真是忙得没有一点点私人时间的。每天能睡上一两个时辰,那就相当的满足了,总是无穷无尽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
不过,他乐此不疲。
这种手握权力,一言一行都决定着千万人命运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今日天气很好,走出公房的夏诫看到太阳已经从东边跃了出来,将万丈霞光普照在大地之上,当然,也落在他夏诫的身上。
一名名来上班的官员们,看到夏诫,都赶紧避让到一边并躬身施礼。
“让开,让开!”一名红袍子官员如飞一般地从远处跑来,看到那人的模样,夏诫不由有些恼怒,穿红袍子至少也是五品官了,可这个衣衫不整,帽子歪戴,当真是不成体统。
“首辅!”那人一眼便看到了夏诫,顾不得任何的礼仪,他居然一伸手抓住了夏诫,将嘴伸到了夏诫的耳朵边。
夏诫没有发作出来,因为此刻的他,只听到了四个字:“萧禹死了!”
天塌天陷。
璀璨的阳光在这一刻,都显得诲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