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苦笑道:“现在孙满手下第一大将,一个叫贺胜的家伙。虽然这人藏得极深,但我们要查的人,自然是无所遁形的。但查出来的结果,却让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贺胜只不过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秦敏。”
“秦敏是谁?”
“信安军统制秦宽的儿子,秦敏。”吴可道:“那个传说中战死在白沟驿的将军。他的几个副手,基本上都出自边军,不是信安军的,就是广信军的,还有安肃军的。”
“他们,怎么都到了汴梁?而且,怎么都成了孙满的手下,这里头,透着诡异!”江映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是来报仇的?杀崔昂?这跟杀韩钲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小姐,只怕他们现在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崔昂,换而言之,崔昂现在他们根本就看不上眼,他们有着更远大的图谋。”吴可道。
江映雪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丝毫没有察觉到茶已经冷了,好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目标是官家?”
连崔昂都不看在眼里了,那除了官家,还能有谁?
也就是说,这些人准备造反!
江映雪是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而且,也想明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与荆王有勾连。
否则,秦敏这些人便是武功滔天,也不可能在汴梁这样的地方搅起太大的风浪来的,只有与荆王勾连起来,他们才能发挥最大的效能。
“荆王!”她吐出了两个字。
“经常与他们会面的,是荆王的首席幕僚洪原!”吴可道:“我们的人在跟踪他们的时候,还意外地发现了被人抢走的荆王的前幕僚秦开!”
“原来杀官兵劫囚犯的,就是他们!”江映雪这一下是再无怀疑,荆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除了造反,还能干什么呢?
吴可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小姐,我在发现了这一切之后,立即便停下了所有的调查,二郎曾告诫我们,不许我们介入到夺嫡一事之中去,二郎压根儿就不看好荆王。我怕查得深入了,我们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啦。”
“也就是说,韩钲肯定是发现了孙拐子违备了公子的指示,掺合到了夺嫡事情之中。韩老头儿肯定是要禀报公子的,而孙拐子担心公子猜到他们想要干什么,所以才杀人灭口。”江映雪基本上已经猜到了真相。
“应当如此!”吴可道:“可是这件事情,便让我们有些为难了。荆王与萧府关系非同一般,萧家大郎更是与荆王是政治上的同盟,前不久,萧大郎还公然上书支持荆王,现在荆王的人,杀了我们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江映雪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子。
她很为难。
公子虽然不看好荆王赵哲,也不许他们掺合。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萧府与荆王是脱不了干系的,萧禹是公认的荆王赵哲的铁杆支持者,萧定就更不必说了,他的政治态度,全天下人都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公子真能摆脱与荆王之间的这种联系吗?
只怕世人都不是这么看的。
但是,孙拐子的背叛是一目了然的。
他背叛了公子,还杀了公子非常重视的一个人。
如果不惩处,她手下的人会怎么看?公子手下的人会怎么看?韩钟、韩锬父子会怎么看?
背叛,必须要付出代价。
哪怕这里头牵扯到了荆王。
想到这里,江映雪的目光坚毅了起来,转头看向吴可。
吴可瞧着江映雪冷艳的面孔,心知对方已经拿定了主意。
“杀了孙拐子、孙满父子!”娇艳的红唇之中吐出来冰冷的话语。“背叛者,不得活。他们父子不但违背公子的命令,还杀害同伴,罪无可恕。”
“动员到何种地步?”吴可直接问道。
但凡江映雪已经下达命令,那需要的就不是置疑,而是执行了。
“最高级别!”江映雪道:“公子不再汴梁,韩钲那条线,也先接管过来,回头我会给你信物。孙拐子哪里的人,明面上的全都撤出来,暗线不动。”
“是,我下去布置!”吴可点了点头,“可惜公子在孙拐子这条线上下了这么多功夫,眼下,全白费了。”
“做生意也有亏本的时候呢!”江映雪淡淡地道:“这条线既然已经不可靠了,自然是当断则断。”
看着吴可离去的背影,江映雪长叹一口气。
这汴梁的水是愈来愈浑了,公子当初决定重心南移,只怕便是猜到了这地方以后决不会平静,荆王准备要造反这事儿是必然的了,不管成功与否,最终肯定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得马上写封信告知公子这些事情,让公子早些决断。
萧家,是这件事情之中,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萧家大郎身为西北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