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联手伐辽,北收复燕云之地,开疆拓土;一派认为应该袖手旁观,让辽人和金人拼命,坐收渔利;一派则认为不应该参与辽人和金人的争斗,趁着辽人无暇西顾,应该举大军攻灭西夏,彻底收复西域之地;还有一派认为刀兵凶险,不应轻举兵锋,应该趁机梳理朝政,理清山河,治世富民……”
酒肆众人听得倒吸凉气,他们万万想不到,都到年关了,辛辛苦苦劳累一年本以为可以过一个舒心年了,却猛然发生如此大事。
“辽人兵力强盛,无可匹敌,咱们赵国的军队是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清楚,可别招惹了辽人却一败涂地,反过来要割地赔钱赔人!”
“对呀,金人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野人,想必也是化外之人,肯定不是辽人的对手,咱们还是不要招惹辽人的好!”
“咱们大赵国数次征伐西夏,结果是什么谁不清楚,当年五路征伐西夏,可结果呢?我大赵数十万健儿被那些狼心狗肺之心害死,客死他乡。更讽刺的是,死伤惨重占领的土地,之后又被朝廷送了出去,简直无耻之尤!如果朝廷真的要举兵讨伐西夏,我把话先搁在这里,哪怕是命不要也要刺杀领军的将领,绝不许他们白白坑害大赵儿郎。”
“对!李兄说得对极了!如果朝廷真的征伐西夏,老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还有我!”
“还有我!”
“俺也一样!”
……
酒肆内的江湖人提起征伐西夏之事顿时义愤填膺,个个愤怒至极。
大有朝廷下令西征,他们立刻揭竿而起的架势。
白信一边听着,一边暗暗摇头。
以他有限的历史功底,结合辈子北宋的悲剧下场,几乎可以断定,大赵国无论是联合金人对抗辽人,还是坐山观虎斗,亦或者趁机灭辽,都是自找死路,差别只是横死还是惨死!
大赵国一百多年来造下的恶果不断积累,导致朝廷军事实力孱弱,兵将皆不敢战、不能战、不想战,民间人士亦对朝廷失望透顶,不抱任何希望,如此局面之下,再有大战爆发,民心向背,军士无心奋斗,会造成靖康之耻或者比这更加耻辱的历史**件出现都不足为奇!
白信甚至有种念头,如果不是前世那个时空的靖康之耻实在太耻辱了,激起了朝廷、官宦、读书人的耻辱心,给老百姓造成的伤害又实在太大,激起了社会各阶层的广大人民的抵抗之心,只怕南宋压根儿就不会存在!
以此观之,大赵国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令人绝望的是,导致这种局面的是百余年的积弊,是整个社会的认知扭曲和不正常的伦理道德,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抗拒,力挽狂澜。
这个时候,白信突然有点同情五十年前那个孤身北行刺的大宗师柳云飞。
他孤身行刺固然壮烈慷慨,可何尝不是无奈之中唯一的选择!
白信心有感慨。
一顿饭从正午吃到傍晚。
白信更多的时候是一边聆听江湖的各种讯息,一边分心运转太玄经,修练内息。
只觉收获颇多。
眼见外面天色将黑,白信起身会了账,信步走出酒肆。
突然间。
他眼角余光扫到一人,面色焦急的朝自己这边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白信记忆力很好,瞬间认出,这人是原法堂弟子,投靠自己的天莲宗弟子之一。
“少宗主,大事不好了!”
这人跑到白信身边,行了个简单的礼节,立刻迫不及待地把信呈。
“容堂主有要事呈,要少堂主定夺!”
容堂主?
哦,对了,是容玉娇。
白信微微恍然,打开信封,一目十行。
“好好好,来得正是时候。”
…………
“无聊!”
双手拢在袖子里,胖胖的少年站在荟芳园门口,他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街连个鬼影都没有,却还要我守门……嘶——这天真冷!”
寒冬时节,屋檐凝冰,白地生霜,年关的晚风湿冷刺骨,吹得他身子微微一颤,身的棉袄好似到处漏风,冻得他打了好几个冷战。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下警戒,而是认真的来回观察四周的动静。
嘴抱怨不停,但世代出身天莲宗的他很清楚,隐秘、谨慎是天莲宗能够存续千年不灭的重要因素,哪怕冬天里看大门的动作再不舒服,也必须恪尽职守,不然出了事他可承担不起。
再者说,这个要命的关头他可不敢犯错。
他是刚刚从北面回来的天莲宗弟子,可是知道有个姓容的大姐胆大包天,居然借着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少宗主的名义,杀害了法堂执刀者以及副堂主,霸占了执刀者之位,将天莲宗这些年来隐藏在京城的势力全部据为己有。
商环等诸多长老听说此事,个个勃然大怒,已经派了心腹手下捉拿主要一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