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许多身后事。反正我不干大事,也不图清誉,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我只求办好公事、善己身!少年人你不用白费口舌,乖乖的跟我走吧。”
说完这话,单耳神僧就欲动手。
白信全神紧绷,严阵以待。
就在此时——
忽听一人朗声道:“大师口中的公事,难道就是帮着奸相残害忠良么?”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已插在白信与单耳神僧之间,背负双手,挡在白信前面。
单耳神僧看清来人长相,顿时瞳孔收缩:
“是你。”
“是我。”
“你居然还敢来京城?!”
“我为何不敢来京城?!”
一问一答。
问的简洁,答得直接。
看到来人出现,白信顿时放松下来:
总算现身了。
来人正是——
“张天机,你是朝廷通缉的罪犯,罪大恶极,遇赦不赦!当年各方势力剿灭天机组织,贫僧也曾参与其中,可惜有鸳鸯神捕和铁手干预,让你等余孽逃过一劫。你不吸取教训,找个偏僻之处隐形埋姓,居然还敢潜入京城,你是嫌命长么!”
单耳神僧冷笑道。
不错,来人正是天机组织的龙头——
张三爸!
亦是适才留下书信给白信的人。
“当年你们被奸相指使,围剿天机组织,导致我门下损失惨重,死伤无算。当时我落魄之际,眼见霸州流民失所,无依无靠,更增对百姓黎民的同情,发誓只要我张三爸还有一口气在,就势必与朝中奸相贪官不共戴天。当然,那些投靠奸相、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更在我的必杀名单之中!”
张三爸语气淡淡,但其中的坚定,却比石头还要刚强,目光在单耳神僧身停留,陡然如剑似刀,仿佛能划破空气:
“所以,今夜张某特地来找你了,单耳神僧!”
单耳神僧勃然变色:“你是专门在此伏击我的!你知道我的行踪!”
“想要追踪一位宗师的踪迹,岂是易事。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奸相面前拍胸口作保,亲自出面捉拿我门下这位弟兄。因此,我便故意引他来这里,守株待兔!”张三爸道。
“你……”
单耳神僧适才的淡定从容,一下子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突然一愣,道:“这么说,蔡太师身边有你的人?”
“是。”
张三爸回答的简洁,又出乎预料。
而这个回答,却让单耳神僧意识到不妙:这代表张三爸已下定决心把他留在这里!
有十足的信心不会让他逃走,把这个重要的讯息告知蔡太师!!
单耳神僧奴笑道:“好,好,贫僧早年就想与你一教高下,只是当时你状态不佳,实力不足巅峰一半,以致无法如愿。今日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我领教领教的‘封神指’和‘反反神功’!”
“张某必不让神僧失望。”张三爸淡笑一声,示意白信退开。
白信没有逞能,立刻远远退开。
直退出十余丈外,才停在一处河边往桥观望。
眼前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宗师间的对决,对于宗师以及宗师以下的武者而言,绝对是一场无比珍贵的体验,如果机缘到了,说不定能从两位宗师的战斗中有所领悟,破境升级。
“张三爸,你故意让白信引我到这里,是不想咱们之间的战斗波及无辜人士把?想不到,遭逢大变,更遭遇背叛之后,你竟然还能保持初心,当真是太难得了。”
单耳神僧突然一声感叹。
这声感叹亦让张三爸稍稍为之分神,想起昔日旧事。
当初天机组织被蔡太师下令绞杀,强盛一时的庞大组织顷刻间被各方势力绞杀一空,张三爸屡遭强敌围攻,又被下毒,还要保护女儿和一众师侄、师弟,终于功力大损,落魄遭难。
于是,他以往救助的江湖门派纷纷与他翻脸,刀兵相向;以往对他大力巴结的各地官府,举兵追杀;以往将他们当成恩人膜拜、接受过他们帮助的民众,更是直接翻脸不认人,把他们当成领取赏银的发财的机会,领着官兵、捕快追杀他们……
遭逢如此背叛,放在一般人身早就心性大变,变得愤世嫉俗,搞不好还会有反社会人格,成为杀人不在眼的一代魔头。
可是张三爸,却依旧没忘初心。
这让单耳神僧叹为观止。
甚至就连张三爸自己都觉得太不合情理。
“民众愚昧,只是一时被钱财迷住了双眼,等……”
就在张三爸开口说话之际,单耳神僧猛地怒目圆瞪,很盯了他一眼。
轰!
爆炸突如其来。
在白信的视野里,两人身旁的坚固的石桥,突然无端端炸裂,丈余距离下的水面轰然炸起道道水珠,无数晶莹的水滴冲天空。
又如雨点一般砸落在方圆数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