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壮中年人从屋顶跳出,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照出他的容貌身形。
只见这个中年人披头散发,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和躯体,面貌是那种阳刚雄猛的类型,右边脸颊上有一道疤痕,从鬓角直到嘴角,看起来像是趴了一条大蜈蚣,很是狰狞吓人。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腰间挎着一柄沉厚无纹的大刀。
这刀没有刀鞘,看起来是一柄平凡无奇的刀,可在白信的感觉之中,这刀满身的戾气和杀气,幽寒冷寂,似乎有无数冤魂厉鬼在嚎哭痛叫。
这绝对是一柄杀人无算的屠刀!
此外,白信还分明看到他下身的衣裤十分凌乱,应该是在仓促间着急忙慌穿起来的,左边的腰间还挂着某个东西,随着他的走动不住飘舞着。
白信凝目一瞧,觉得非常熟悉,貌似是曾经在影视剧中见过的俗名“肚兜”的贴身衣物。
“款式看着不像是男人穿的……”
精壮中年人没有理会白信,自顾自地大步走到周茂身边,伸手一抓,抓小鸡似的把他一个大活人抓起,扬手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在脸上。
周茂当场被打蒙了。
反应过来后,顿时怒不可遏,他堂堂一个血性汉子,哪里守到过这种侮辱,当即气的脸色通红,七窍生烟,张口就要大骂。
可不等他张口,那大汉抢先骂道:“有眼无珠的蠢东西,你把老子家里的刀法练到这种低劣水准,就冲这个,老子砍死你你师傅都没二话可说。你也就是好命没拜在老子门下,不然老子活劈了你!”
顿了顿,他像是气不过,又给了他两巴掌,继续骂道:“齐氏金刀刀法威猛霸道,有进无退,在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刀术,在你手里却连烂大街的齐眉棍棍法都打不过,简直辱没了祖宗,丢人现眼!”
“你……你是齐氏一门……”
周茂失声惊呼,顾不上脸疼,正想拜见,目光忽然落在中年人脸上的蜈蚣疤痕上,脑海力灵光一现,想出一个人来,顿时惊叫起来:“……你是刀寇齐云峰!”
“吆喝!你小子刀练的不怎么样,眼力倒是挺不错的,还能认得出老子来。好,不错。”中年大汉随手把他放下,“说吧,你师傅是‘云’字辈的哪个蠢货,居然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
周茂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辱骂,翻身拜礼道:“师侄周茂拜见大师伯!家师‘云’字辈排行十七,下讳堂。”
“原来是老十七,齐云堂那小子。”齐云峰哈哈一笑,“起来吧。老子多年不回家,想不到那小子现如今也开始收徒授刀了……”
“周茂?原来是他!”
那边黑衣人和师伯见面,场面一片其乐融融,这边白信却是一颗心不住下沉。
他原本对黑衣人的身形隐隐间有种熟悉感,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想起曾经从张涛那里听到他的事迹,互相印证,马上确定这个黑衣人就是两天前老周家命案现场围在那个对他不怀好意的青年的身边的大汉之一。
到了这里,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他莫名其妙对付自己的理由肯定与那个青年脱不了干系。
而且,看眼前这两人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敢公然报上姓名说说笑笑的举动,分明是吃定了自己,看样子,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穷寇莫追’果然说的有道理,没实力最好不要玩什么‘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戏码!”白信暗暗叹息,做着检讨。
同时他活动着脑筋,思考现下破局保命的办法。
这个时候,周茂和齐云峰的闲聊告一段落。
齐云峰道:“你小子刀术已经登堂入室,只是临阵应变不足,刀式转变有瑕疵,分明是基本功不够扎实稳固。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老子身边,让老子好好调教调教你,不然出去碰到识货的,恁的丢了我们齐家的脸面!”
说起这事,周茂可是满肚子的委屈。
他学到齐氏金刀刀法后在沙场磨砺七八年,早已经把刀术练的纯熟无比,可刚才不知道怎么的应变时脑子慢了几拍,动作也变得不协调。
最悲催的是差点阴沟里翻船,被人家碎了琵琶骨,饶是因祸得福遇到师伯,也把他吓得够呛。
齐云峰扫了白信一眼,道:“这小子的棍术练的极好,不过他现在手上无棍,只有拳脚功夫,没有内力在身,你上去结果了他,咱们爷俩再找个地方好好乐一乐。”
周茂几次三番没在白信手里讨得好处,还差点被碎了琵琶骨,心里对白信正恨得牙痒痒,听到这话,顿时戾气暴增,恨声道:“好!师伯稍等,师侄这就斩了他!”
杀了这小子不但完成了王公子交代的任务,还能呆在师伯身边接受刀术指导,简直是一举两得,受益无穷,想想都觉得畅快非常。
周茂快步走过去,捡起长刀,转头朝白信扑过来。
白信浑然不惧,经过这次械斗,他对厮杀有了少许经验和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