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渡过长江后,并未第一时间返回神都。
而是继续北上,绕到河南道“登州”,在黄海岸边仔细勘察一番,待了数日,这才往西直奔神都而去。
……
又是数日后。
大梁,神都。
范阳侯府。
日头渐渐高升,眼见晌午将至。
柳蕙香的闺房内,安静而清幽,明媚的阳光透过院内的树叶,打落在闺房地面,散落一地细碎光斑。
精致的绣塌上,柳蕙香侧身而卧,面朝里侧,似乎已经睡着。
自唐淑婉嫁入侯府,她将一应家务都交出去后,整个人愈发清闲。
这都快中午了,她却还在睡觉,这种事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但她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苏贤离开这段时间,她白天烧香拜佛,为苏贤祈求平安,晚上刺绣做衣裳,寄托相思,日子也算“充实”。
又因不掌管家务,她晚上难免熬夜,这一来二去,竟导致她白天哈欠连天,时常歪在绣塌上补觉。
这不,她刚才还在看书呢,忽感困顿,便回房小憩,谁知双眼一闭竟沉沉睡了过去。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日日为苏贤祈祷,日日思念着苏贤,此番睡去竟做成一梦。
在梦里,苏贤终于回来了。
而且还……还不正经。
虽说是梦,可梦里的感觉也太真实了一些。
苏贤轻抚她的那种感觉,似乎还带着温度。
等等!
柳蕙香在梦里一惊。
差点就此醒来。
因为苏贤越来越放肆,抚着抚着居然就……亲她!
虽说是在梦里,可她还是非常害羞,怪哉,她怎会做这种羞人的梦呢?
“夫君,别,天……天还亮着呢。”在梦里,柳蕙香无力的抗拒着。
“都是老夫老妻了,夫人还害羞不成?管它白天黑夜,为夫想你了。”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熟悉的声音,带着磁性。
“夫君……”
柳蕙香倏然惊醒,水眸轻启,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随即,苏贤那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之中。
她一时痴了,不知自己已经醒来,还当是在做梦呢。
眼见夫君的形象一下子清晰起来,她不禁用手轻抚苏贤的脸庞,触感也越来越清晰……噫,这梦好生真实,她在心中暗道。
“多日不见,夫人似乎……愈发漂亮了!”苏贤咧嘴笑道。
“那夫君……喜欢吗?”柳蕙香娇羞无限。
“我的乖乖,快让为夫好好看看,为夫想死你了……”
“……”
一会儿后,柳蕙香猛然醒悟,喜道:“夫君,果真是你?妾身不是在做梦?夫君终于回来了?!”
“傻丫头,世上哪有如此真实的梦?嘿嘿,夫人想没想我?”
“想……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一回来就……就来欺负妾身!这青天大白日的,夫君见过唐妹妹没有?”
“为夫是偷偷回来的,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倒是没有见到她,对了她在哪里?”
“唐妹妹应该在前厅处理家务……”
“……”
稍稍纾解了柳蕙香的相思之苦,苏贤信步来到前厅。
唐淑婉果然在处理家务。
府中的管家、管事、婆子等,正排着队回话呢。
唐淑婉端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很有主母的派头,针对不同的事,她时而发怒,时而褒奖,赏罚并用,所有人和事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苏贤躲在暗处观察一阵,不禁连连点头,窥一管而知全貌,可见唐淑婉的确是治家的好手。
不多时,最后一个回话的管事终于躬身离开。
唐淑婉揉了揉眉心,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小丫鬟明兰卖力的为她捏肩放松。
唐淑婉身为侯爷夫人、太尉夫人,还受封一品诰命,身份尊贵,即便是居家也都盛装打扮。
但她其实只有十八岁的年纪,少女的身材,少妇的装扮,稚嫩中掺杂着些许成熟,因而显得格外清丽动人。
她的气质也越发温婉和睦,教苏贤看了无不心动,单单只是看着她而已,烦躁的心情也跟着安静下来。
“夫人!”
苏贤忽然现身,笑着打了个招呼。
唐淑婉乍见苏贤,微微一怔,当即起身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端正的行万福礼,笑道:
“夫君几时回来的?妾身竟不知,夫君快请入座,喝杯茶水解解渴。”
“回来有一会儿了,我见府中井井有条,想来必定是夫人的功劳,夫人也需好好的休息才是,不可操劳过度啊。”苏贤笑道。
“……”
正聊着,柳蕙香收拾好也赶了来。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苏贤讲述着南陈一行的趣事,逗得两位夫人与丫鬟明兰娇笑不已,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