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的客栈。
苏贤忽然想起,后日就是十五月圆之夜。
无论如何,这次都要给杨芷兰补上错过的中秋佳节。
“芷兰。”
苏贤回头,看着默默跟在后面的杨芷兰,笑道:“后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了,我说过,要带你赏月吃月饼。”
“我”
“停!”
苏贤见她欲言又止,似乎又想找借口推脱,忙两手向前虚压,大声喊停。
在他看来,杨芷兰抗拒此事是正常的,毕竟这是一个“群体活动”,一般寡言少语、自卑内向的人都有一点“社恐”。
杨芷兰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苏贤见此非常满意,笑着安抚道:“没有关系的,没有外人,就只有我、言大山、夫人这种事多参与几次就熟悉了。”
杨芷兰为难的点了点头。
次日。
十月十四。
今天是约见纳兰节的日子。
十月份的早上已颇有寒意,苏贤迷糊醒来,一手钻出被褥,立即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
“嘶好冷!”
那只手立即缩回温暖的被窝,抱着同样温暖且柔软的柳蕙香,连续打了好几个冷战,不愿起床。
“夫君,今日还有大事要办,我们先起来吧?”柳蕙香小声呢喃,似乎犹在梦中。
“为夫着实不愿早起啊!”
苏贤将她又抱紧了一些,稍稍改变姿势,柳蕙香也挪凑相迎,两人很快“严丝合缝”,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脉搏。
“在这寒冷的早上,待在温暖的被窝中多好?被褥内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苏贤耍赖不起床。
“更何况,被窝的世界中,还有夫人你抱着夫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也是一种难得的安宁!”
“”
柳蕙香也是甘之如饴,一动不动仍由苏贤抱着,没有再说话。
大约一刻钟过后,屋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透过门窗,可见天光正在逐渐变亮。
柳蕙香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催促苏贤起床。
但苏贤就是不为所动。
没办法,柳蕙香最后只得以哄小孩子的语气对苏贤说,等以后有了空,她就陪苏贤在早上的被窝中躺个够。
躺一整天都没有问题!
“那我们就说好了,不许反悔!”苏贤咕哝道。
“自然不会。”柳蕙香十分认真。
“”
终于,在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之下,苏贤起床了!
为了与纳兰节会面,他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为了化解梁辽两国之间的纷争,他舍弃了这温馨的美好时光!
牺牲真的太大太大了!
洗漱完毕。
用罢早点。
苏贤来到昨晚那间厢房,开始处理正事。
言大山与杨芷兰早已等候在此。
“一切都还顺利吗?纳兰节现在什么情况?”苏贤打着哈欠问道。
“一切顺利!刚才收到消息,纳兰节已抵达蓟门关外,料想现在已经入关。不过”言大山迟疑起来。
“不过什么?”
“纳兰节还带着一个人。”
“什么人?”
“纳兰嫣!浑邪王之女,纳兰节胞妹,辽国如意郡主。”
“她”
苏贤一脸惊讶,“她跟来做什么?”
在苏贤的认知中,浑邪王一家三口的观念都非常奇怪,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之下,观念却不统一。
比如
纳兰节是坚定的“亲梁派”,主张两国和平共处。
纳兰嫣则是个坚定的“灭梁派”,数月前,带领辽军潜入幽州伺机而动之人,正是纳兰嫣!
浑邪王就比较奇怪,也更为复杂,他时而“亲梁”,时而“灭梁”,游走在两种观念之间
对于纳兰嫣这位“不速之客”,苏贤并未过多顾虑,只吩咐紧盯一点,同时注意保护他们的安全。
就这样,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转眼,太阳渐渐升起,明媚的阳光驱散清晨的寒意,给人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然之感。
苏贤站在厢房的窗前,仰头看着这一幕,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不由赞道:“好天气,必定带来好运气!”
“”
然而话音刚落,言大山的声音忽从厢房外传来:“公子,大事不妙!”
“什么大事不妙?”苏贤心下一沉,浑身一紧,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回身看着冲进厢房的言大山问道:
“发生了什么?”
“纳兰兄妹遇刺”
“遇遇刺?!”
“”
苏贤心中猛然一震,宛若翻江倒海,顿感大事不妙,头皮发麻,有种天大的灾祸即将来临的惊悚感。
而且这个天大的灾祸,还是他一手“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