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两天之后。
瀛州城。
州衙。
衙门后堂,瀛州刺史唐矩,正与衙门属官中的别驾、长史、司马一起聊天闲谈。
唐矩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喝着香茶,放下茶杯后惬意笑道:
“与辽国交接俘虏及粮食之事结束后,公主应该就要启程回京了吧?毕竟公主的任务已经完成。”
别驾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等公主一走,我们的日子可就轻松咯。”
长史打趣道:
“之前,公主搬到我瀛州城以北二十里处,扎下营寨,我等还曾胆战心惊,生怕公主入城指指点点……”
司马接过话头说道:“可是结果呢,公主住进那座大营之后,就再也没有挪过窝……我们的担心着实有些多余。”
唐矩又美滋滋的饮了一口香茶,靠在椅背上,浑身放松,别提多惬意。
他摆了摆手,待大家停止讨论并转过头来后,两手撑着椅子扶手,起身笑眯眯说道:
“的确如此,公主住在大营中那么久,从未入城一游,料想公主回京复命之前也不会入城,我们可以……”
“……”
一语未了,一个小吏忽然闯入后堂,火急火燎的禀道:“兰陵公主入城了!公主入城了!”
兰陵公主入城了?!
乍闻这等噩耗……不对,乍闻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唐矩猝不及防,转身时没注意脚下,导致一崴,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砰!
身体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那小吏一脸愕然,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兰陵公主入城而已,怎么唐刺史就……就吓得摔倒在地了呢?
他正待上前搀扶。
可就在这时,他偶然抬眸,发现了衙门中其余三位大佬的身影。
别驾,掌贰州之事,以纪纲众务,通判列曹,正五品下,是唐刺史的第一副手,可别驾现在在做什么?
只见他端起茶杯正喝茶,且将茶杯挡在眼前,似乎没有看见唐刺史摔倒的那一幕。
长史,掌贰州之事,以纪纲众务,通判列曹,正六品上,是唐刺史的第二副手,可长史现在在做什么?
只见他侧过了头,正仔仔细细打量着椅旁一只花瓶,神色认真,唐刺史摔倒那一幕他似乎也没有看见。
司马,掌贰州之事,以纪纲众务,通判列曹,正六品下,是唐刺史的第三副手,可司马现在在做什么?
他虽然站起了身,可是却背对摔倒的唐刺史,正面壁欣赏着墙上的一幅书法作品,看得那是连连点头,格外投入……
小吏见此,怔了一下后恍然明悟。
难怪人家是别驾,是长史,是司马这种级别的大佬,他只是一个小吏,因为做人的境界就摆在那里……
他当即驻足,趴俯在地,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唐矩摔倒在地后直接闷哼一声,他这把老骨头可不经摔,好在别驾、长史、司马等人都在身旁,他们应该会过来搀扶。
“嗯?”
可是,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后,别驾等人不说来搀扶,反而当做没看见的模样,喝茶的喝茶,看花瓶的看花瓶,欣赏字画的欣赏字画。
唐矩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感情他们都以为,他刚才摔倒是因为乍闻“兰陵公主入城”的消息后受了惊,吓得腿软,故而摔倒。
不是这样的!
唐矩很想大声呐喊并辩解。
他的嘴巴张了张,最后终究闭上,什么话也没有说,这种事容易越描越黑,解释等同于掩饰……
罢了!
他苦笑着独自爬起,拍了拍官袍上沾染的灰尘,正了正乌纱帽,咳嗽一声,看着小吏故作镇定的问道:
“公主现在何处,去了哪里?”
“回禀使君,公主殿下从北城门入,直接去了东城街。”小吏依旧死死低着头,不敢看按唐矩一眼。
“东城街……”唐矩面色微微一动,他知道苏贤的新府邸就在那条街上。
他顾不得方才的尴尬,大声吩咐道:
“公主入城,必有要事,我们也立即赶过去。”
“……”
与此同时。
苏府。
苏贤又在家中“懒惰”了两天,自那日在乌漆嘛黑的帷帐中袭击了兰陵公主的胸脯后,他回到家,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柳蕙香自然满心欢喜。
日日与郎君相伴,在她看来这种日子堪比神仙,可时间一长,她那“想做贤妻”的老毛病又开始复发。
这天早上,两人饭后,来到府中花园的藕池旁边钓鱼。
柳蕙香抛下鱼线,扭头看着苏贤劝道:“夫君这几日都不出门了……”
苏贤将鱼竿往地上一插,反手将身旁的柳蕙香抱在怀里,笑道:“为夫在家陪着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