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女皇及宰相等,对前朝余孽可谓恨之入骨,大梁王朝今日之难全拜他们所赐,他们是动乱的根源。
这些时日以来,女皇君臣被折腾得够呛。
一听说“前朝余孽”四个字,大家的面色同时一变。
女皇的眼神锐利起来,身为帝王的她,猜忌心很重,河南道黜置使此话无疑勾动了她的猜忌之心。
尚书六部的宰相们本想站出来替苏贤辩护,可一听说那四个字,他们顿时陷入迟疑,迈出去的脚生生缩了回去。
大殿中一时无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钱中书见此心中十分得意,先不说其他,至少从气势上已将兰陵那一派踩在了脚下,后续将更加精彩。
正当他得意洋洋,准备出来添油加醋的时候,刑狱司少司寇忽然站了出来,用手点指着河南道黜置使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满口胡言!”
“苏贤不仅是兰陵公主府属官,还是我刑狱司的‘都官捕头’,你说苏贤是前朝余孽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那便是污蔑,你可知肆意污蔑我刑狱司之人是什么后果?”
“……”
少司寇素有恶名,大怒之下须发皆张,伸手连连点指,骂人之际口水乱喷,气势十分摄人。
河南道黜置使一下子萎了下去,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钱中书心中的得意慢慢消失,眼神微变,他倒是忘了这一茬,那苏贤早已被少司寇看重并拉拢。
刑狱司那是什么地方?
性质与梅花内卫等同!
这下有点难办了。
就当钱中书微感坐蜡之际,门下高官官刘侍中也站了出来,一板一眼的对女皇禀道:
“陛下,河北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那预防瘟疫之法究竟有没有耽误赈灾,我们也不知,还有‘前朝余孽’的猜测,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臣以为,应当派人前往河北道,调查清楚情况之后,再定苏贤的罪也不迟!”
“……”
刘侍中话音落后,尚书六部的宰相们集体出来附议。
他们先前迟疑,是被“前朝余孽”四个字吓唬住了。
后来仔细一想,不太可能,加之苏贤又是兰陵公主府属官,他们是天然的盟友,此时不出来帮腔更待何时。
尚书六部,足足六大宰相,他们一起发言,造成的声势十分浩大……
女皇心中莫名的紧张慢慢消散于无形,心中的猜忌也渐渐收敛,看着下面的群臣说道:“刘侍中所言有理,准奏!”
“……”
钱中书不甘就此失败,他心中清楚,若宽限兰陵公主与苏贤几天,情况可能早就发生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奈何他手中的确没有真凭实据,加之少司寇与刘侍中的阻扰,再想扳倒苏贤的确有些困难。
不过,数十年为官的他,早已养出一张厚脸皮,明知今日难以成事可也不放弃,当即作揖禀道:
“陛下,臣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那苏贤是前朝余孽,但是,苏贤怂恿兰陵公主在河北道劳民伤财之事绝对不会有错!”
“瘟疫乃天定,凡人岂能预知!”
“为了兰陵公主的声誉着想,臣请陛下降旨,剥夺苏贤官身,贬为庶民,以儆效尤!”
“……”
钱中书这次倒没有请求将苏贤打入大牢,可是在尚书六部的宰相们看来,这就是挑衅,也是侮辱,不能忍。
大殿中顿时争吵起来,双方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女皇高坐龙椅,侧眉陷入沉思,诚然,她从本心上也认为是苏贤连累了兰陵公主的名誉,可是……她对苏贤颇有好感。
苏贤鼓捣出的一些列小玩意儿深得她心……
不过,兰陵公主终究是亲生女儿,论亲疏关系,怎么也得牺牲一下苏贤才成……钱中书刚才那番话真的说进了女皇的心坎。
大殿中依旧在争吵,闹哄哄的。
女皇心中暗道:
“自古宦海沉浮本就十分寻常,朕不妨先将苏贤贬为庶民,以后再找个时机将他起复,如此不失为双全之策。”
女皇心中拿定了主意,正要出言喝止群臣的争吵,忽然,殿外跑来一个太监,两手抱着一柄拂尘,高声喊道:
“启禀陛下,兰陵公主派人入宫求见。”
“幼娘派人入京了?快宣!”女皇朗声吩咐。
“……”
太监得令转身退出大殿之后,群臣不用女皇喝止也停止了争吵,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各异。
钱中书暗暗松口气,嘴角浮现一抹弧度,心说来得好,只要此人透漏出河北道也遭受了瘟疫的话,几乎就能坐实苏贤的“罪过”。
等到了那时,苏贤即便有少司寇保护,女皇也会下令,撸掉苏贤的官身并贬为庶民。
少司寇再能耐,可也不能顶撞女皇。
嘿嘿嘿……钱中书、河南道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