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离开书房后,又走出去老远,迎面遇到一队巡逻的将士,领头的校尉停下恭敬对他见礼,口称:“苏谘议!”
苏贤在大营中一向和蔼,待底层将士也十分亲切,可是这次……他似乎没有看见这群将士,也没有听见他们的问好,直接错身走了过去。
嗯?
校尉面色古怪,抬眸看向苏贤的背影,见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扣着脑袋,一幅陷入沉思的模样,校尉略有所思。
这时,一个将士以为苏贤没有听见,挥着手大声喊道:“苏谘……”
校尉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吓得那位将士戛然而止。
“别大呼小叫,苏谘议正思虑国家大事呢,要是你打断了苏谘议的思路,可没你的好果子吃!”校尉低声呵斥。
“不敢不敢……”那个将士吓坏了,后怕不已,好在没有打断苏贤的“思路”,大大的松了口气。
“……”
苏贤对身后发生的事自然不知。
他扣着脑袋又走出去老远,忽然驻足,原地恍然,好像刚刚明白过来似的,暗自嘀咕道:“原来公主是……那个意思!”
一想到兰陵公主那倾城的花容月貌,还有她那通身笼罩着雍容华贵的身段儿,苏贤心头不可抑制的火热起来。
最主要的,是兰陵公主那番话……或者说,那番许诺——
若此次大梁度过危机,她就让他……噫,单单想一想而已,苏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脏砰砰乱跳,宛若初恋小男生。
扯着嘴角遐想一会儿,苏贤忽然回过神来,躁动的心慢慢平复,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消散。
我应该保持克制……苏贤心中这样想道。
兰陵公主毕竟是“女上司”,之前发生的那些暧昧实非他所愿,能维持当前的关系就算不错,若一旦没掌握好度……
李幼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有身为女子的局限性,万一一个没忍住搞出点不可挽回的暧昧,谁知局势会发展成什么样?
未来不可预知啊!
还是保持现状为妙。
苏贤暗暗拿定了主意。
……
话说苏贤离开书房后不久,李幼卿返回,只见她面色如常,头发湿漉漉,显然刚刚沐浴洗漱过一番。
“去请王司马过来一趟。”李幼卿傲立窗前赏景,随口对左右吩咐。
“奴婢领命!”冬典军快步离去。
等了没一会儿,王司马到了。
李幼卿吩咐赐座上茶,她依旧傲立窗前,任明媚的阳光播撒在凝脂般的脸蛋上,看起来宛若天仙。
“王司马……跟了本宫多久了?”李幼卿平和的问道。
“回禀公主,自公主出宫建府以来,下官就追随在公主身边,可以说,公主是下官看着长大的。”王司马发须花白,但精神还算矍铄。
“本宫平时对你如何?”李幼卿又问。
“公主待下官宛若长辈,下官也必将尽心尽力辅佐公主!”王司马腔调虽老,但语气颇为铿锵,有种为了李幼卿可以赴汤蹈火的意思。
李幼卿侧过身来,凝目打量着王司马,忽然说道:
“派人秘密前往辽国,为我大梁争取喘息之机的功劳,本该属于王司马与苏谘议两人,但……本宫想将此功尽归于苏谘议!”
“……”
王司马愣了一下,没有任何犹豫,作揖道:“但凭公主安排。”
李幼卿见此颇为满意,想了想后说道:“本宫听说,令郎爱慕钱中书之女,但因本宫与钱中书的关系……”
“劳公主关心,下官对那逆子毫无办法,用尽了手段也不能令他振作,为了一个女人颓废至此,下官……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王司马有些颓然。
李幼卿说道:
“此事不怪令郎……待回京之后,本宫将亲自去见钱中书,全力促成这桩婚事,助令郎重新振作,你看如何?”
王司马激动拜道:“殿下,大可不必,那钱中书乃殿下政敌,这……”
李幼卿道:“本宫心意已决。”
王司马愣了愣,终究拜谢道:“多谢殿下,若能令那逆子重新振作,下官必将肝脑涂地,以谢公主大恩!”
“……”
另外一边。
苏贤命人牵来一头羊,吩咐宰杀,然后命人制作竹签子,同时备好孜然,他准备烤几串孜然羊肉串让李幼卿尝尝。
大营中人多,苏贤需要的一切食材及工具等很快就得到落实。
他亲自动手,烤了大概十串,命人给李幼卿送去,然后看了眼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带着杨芷兰直接离营回城。
公主寝帐。
书房。
王司马离开后,李幼卿便伏案开始处理日常军政事务。
她是“河北道黜置使”与“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总领河北道军政事务,其实很忙。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渐暗,秋典军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