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贤提及“瘟疫”二字以来,李幼卿便有些神伤。
权倾朝野的她,在此事上真的无能为力,所以不愿过多提及,她不喜欢那种无力之感,总有种令人窒息的憋屈。
在她看来,瘟疫等同于生老病死,是老天注定之事,凡人岂能更改?
其实,“发现一人感染瘟疫就封锁一整个村子”的做法,自古通用,根本用不着单独伶出来议论一番。
除了徒增伤感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发现瘟疫,按照此法执行就是了,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
但苏贤似乎不满这样的做法。
在李幼卿看来,这多少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不满如此处置瘟疫,就如同不满“死去的人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救活”一样。
没有任何意义!
苏贤在她心中终究不一样,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她也就耐着性子,为苏贤单独解释一二……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甩袖离开。
可是不曾想到,苏贤竟然说……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瘟疫可以预防!而且他就知道预防的法子!
“你说什么?!”
李幼卿腾身而起,两眼死死盯着苏贤。
因动作过于猛烈,导致胸前掀起“惊涛骇浪”,慌得王司马等属官立即低头,不敢乱看。
不过李幼卿并没有丝毫察觉。
她此刻心中万分震惊。
苏贤此话相当于是说:“我可以令死者复生!”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苏贤胡说八道,这话太令人难以置信,瘟疫的发生或不发生乃是天意,你一个凡人凭什么对抗天意?
可是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对。
说这句话的人可是苏贤啊!
凭着苏贤以往那“变不可能为可能”的手段,她竟相信了一小半,忙追问道:“你有办法预防瘟疫的发生?具体是什么法子?”
王司马等人立即看向苏贤,他们心思各异,除了周记室之外都不怎么相信苏贤的话,尤其是王司马。
已经六十多岁的他,经历了太多,见证过无数天才的成长,苏贤那番话他打死都不相信……战胜天意?根本不可能!
苏贤上跨一步,迎着李幼卿那既有希冀又有狐疑的目光,斩钉截铁说道:“下官确有预防瘟疫发生的法子。”
李幼卿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下面,站在苏贤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苏谘议,此事不可儿戏,若你确有预防瘟疫的法子,那将是造福天下苍生的善举!若果真有用,能预防瘟疫发生,本宫必将上书陛下为你请功!”
苏贤作揖道:“下官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儿戏。”
周记室急道:“哎呀苏谘议诶,你就赶紧说吧,究竟是什么法子?也好为公主及我等解惑!”
王司马等不相信苏贤说辞的属官们,倒也没有出声,更没有出言嘲讽,只看着苏贤静待他的说辞。
当下,苏贤不疾不徐,将后世一些常规的预防措施一一道出——
包括戴手套、戴口罩、喝开水、垃圾处理、秽物处理、注意通风、消毒、强制隔离等等……
众人听罢,不是很能理解。
他们或凝眉,或沉思,或怀疑,或恍然,各种神态不一而足。
苏贤给与他们消化吸收的时间,毕竟这些举措虽看似简单,但也是无数的牺牲与积累所得,过程并不轻松。
良久之后。
李幼卿秀眉依旧紧蹙,目光中依旧闪烁着狐疑之色,以她的见识并不能完全理解,因而心中纠结,不知是否采纳。
若是其他的事,她或许不理解也能点头同意。
但此事涉及“天意”!
固有的观念不是苏贤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最终,她返回帅椅坐下,蹙着眉头问道:“针对苏谘议所提瘟疫预防之法,诸位有何见解?”
周记室尽管不理解,但也坚定的站在苏贤这边,首先说道:“殿下,苏谘议一定不会无的放矢,我们或许可以一试。”
王司马立即提出异议:
“预防瘟疫之法,苏谘议说起来倒也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着实不易,比如,单单喝开水一项,就需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更不遑论秽物处理、消毒等等。”
另一位属官接着说道:
“王司马所言有理,当下之急,是集合有限的人力物力全力赈灾,助灾民们度过难关,至于其他的尝试……”
“……”
李幼卿听罢众人的意见,沉吟半晌,最后看着苏贤问道:“苏谘议可还有补充?”
苏贤说道:
“诚如王司马所言,预防瘟疫的法子的确繁琐,但依下官看来,这些都是值得的,因为此举可以拯救无数百姓!”
“百姓,乃朝廷基石,有了百姓才可能拥有一切!下官还是建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