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汇聚,如浪涛般翻滚不停。
一场滂沱大雨正在酝酿。
兰陵公主李幼卿的心情,一如这糟糕的天气,阴沉压抑,她心里有一股火气,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哪怕在朝堂争斗失败,她尚能保持沉稳,因为她相信胜败乃兵家常识。
可是,这次不一样。
她心头的愤怒值,直接被拉到最高,心绪剧烈波动,恨不得一剑杀了陈可妍那个贱女人。
此刻,李幼卿身处一间环境尚可的屋子。
已经离开乱糟糟的柴房。
但是,这间屋子让她愤懑。
因为它是按照洞房来布置的,大红的“囍”字贴在门窗,然后还有红蜡烛、红锦帐、红被褥、红枕头等等。
这间“洞房”虽然简陋,但入目之处皆一片鲜红,一片喜庆。
可是李幼卿喜庆不起来。
甚至无比厌恶,心头似欲喷火,因为……她也是红的。
原来所穿的紫色宫裙早已没了,换一套大红色的嫁衣。
脸蛋儿也清洗过了,甚至还了一点淡妆,衬得李幼卿肤如凝脂,桃腮韵红,肌肤吹弹可破。
她生就一张鹅蛋脸,并非纤瘦类型,凝脂般的肌肤宛若雕塑大师最完美的艺术作品,珠圆玉润,倾国倾城。
鬓发也重新打理过了,但没有多少首饰,或许是陈可妍她们准备不足,只用几根钗子固定她那三千乌黑光亮的青丝。
大红色的嫁衣倒显华丽,可没有与之匹配的头饰与凤冠等,妆容也是淡妆,看起来非常寒碜。
无疑,陈可妍此举,对李幼卿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与嘲讽。
竟把她打扮成新娘,想干什么?
而且还弄得如此寒碜。
要知道,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大梁最有权势的公主啊,深得女皇喜爱,若她出嫁必然风光无限……
如此寒碜的嫁妆,对李幼卿来说又是一重侮辱。
但,这还不算完。
还有更寒碜的——
陈可妍说,要给她换一身衣服,果然仅只换了一身衣服,也就是那件嫁衣,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仅仅只有一件嫁衣。
要知道,古代的衣服不仅繁复,穿得也挺多。
嫁衣是长裙的一种,古代女子穿着长裙之际,里面还会着一条长裤型制的小衣,小腿、足踝等部位也需裹得严严实实。
后世汉服复兴,街头的汉服美女随处可见,但她们身着长裙之际小腿竟是光的,严格意义来说,这不正确。
现在的李幼卿,只着了一件嫁衣。
什么“长裤”、“抹胸”全都没有,彻底放空。
浑身下,除了这一件单薄的嫁衣之外,没有一根丝线。
这对大梁的兰陵公主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啊。
比杀了她还更难受。
李幼卿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女子,陈可妍此举真的戳中了她的软肋,让她羞愤异常,什么冷静,什么自省,在此刻荡然无存。
……
简陋的洞房中,大红烛静静发出红色光芒,纸糊的窗户灰蒙一片,四下寂静无声。
李幼卿端坐简陋婚床的边缘,两手搭在腿,紧紧抓住嫁衣的布料,揉成一团。
她已坐了许久。
不是不想起来走动。
只因身除了一件单薄的嫁衣外,没有其他布料,是真空的,行走间总有凉风钻入,凉丝丝的,闹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嫁衣用料极好,非常轻薄,穿了等于没穿,加之凉风钻入……总让人有种身不着寸缕的感觉。
那种感觉,对李幼卿来说无异于亵渎。
她可是大梁王朝的公主啊!
幸好红色的布料不透明,要不然……
另外还有一重原因——
拥有爆炸性视觉冲击力的地方,缺少了某种束缚,走动间晃动得厉害。
宛若两颗巨型果冻被人猛烈摇晃。
由于过于硕大,稍微走快一点,竟导致她身体不平衡……
算了,还是坐着吧。
沉思良久,李幼卿思绪万千——
怎么逃?
陈可妍究竟想干什么?
未来会怎么样?
这次真的大意了!
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让她心里羞愤之余又非常迷茫。
……
与此同时。
这座山间荒宅正门前的小路,正在爆发一场大战。
天气又阴沉了一些,乌云压顶,光线骤暗,一场大雨已经酝酿许久。
言大山手握一柄横刀,犹如一尊战神,与数个黑衣人打得热火朝天。
没错,苏贤一行一路狂奔,已然到达目的地,但被好几个黑衣人阻断去路,这些人都是少见的高手。
言大山一人在前奋战,苏贤与冬典军则躲在后面的树林里,远远观战。
冬典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