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清早。
苏贤悠然醒来,揉着脸仔细检查了一番屋内,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
他昨晚绕道去了趟酒楼的厨房,取来草木灰,撒在门窗下面,若有人半夜闯入,必然留下足迹。
“昨晚的事,莫非真的是我想多了?”苏贤凝眉沉思。
“可是从茅坑回来的路上,偶遇那少女之事也太巧合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安全了。
更衣,吩咐小二打水洗漱。
忙碌这些的时候,苏贤心头对昨晚之事做了个总结:
“首先,那少女和黑衣人身份不简单,不是城外的山贼,就是某某公主。”
“他们讨论的事情中,城墙命案、梅花内卫之类,都可以略过。”
“重要的有两点。其一,他们在谈话中提到了我和柳夫人,还说我的家里最安全!这是什么意思?”
“其二,就是辽人。他们竟暗中勾结北方的辽人!与辽人密会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地点就在我家隔壁……要不要偷听他们的谈话呢?”
苏贤洗漱完毕,沿着木制楼梯来到酒楼的大堂,他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偷听。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实在不该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苏贤摇头,可随即又想道:“可是事关辽人,就不能单纯的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待。”
“若辽人南下犯边,极有可能劫掠乐寿县县城,到那时还是跑不掉……诶,这个问题真的麻烦。”
心里正纠结,苏贤走到大堂的柜台,对掌柜笑道:“林叔,房间已经收拾好,我这就走了,告辞。”
“苏公子慢走。”
林掌柜对“白嫖怪”拱了拱手,笑呵呵。
苏贤是林川的好友兼同窗,经常在醉仙楼白吃白喝,林掌柜不仅不敢要房钱,还得笑脸以对。
苏贤回礼,大踏步出门而去。
此时他心里又想道:“不管那么多了!眼下,我也算是兜里有钱,心里不慌。嘿嘿,嗯,角楼街的蒸饼铺,好久没去光顾过了吧。我这次要买十个蒸饼!”
“苏公子请稍等。”林掌柜忽然叫住他。
“掌柜?”
“公子特意吩咐,为苏公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点,来福,你带苏公子过去。”林掌柜挥手招来一个伙计。
然后,林掌柜就看着苏贤,等着他主动婉拒。
每次苏贤白嫖醉仙楼,林川都会吩咐准备丰盛的早点,但苏贤有自知之明,从不去吃,每次都主动婉拒。
“丰盛的早点!”苏贤愣了一下,摸了摸静静躺着一百多文的钱袋,婉拒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公子不用客气……”林掌柜笑着点点头,客气的话还是要说。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苏贤忽然改口,看着那伙计说:“带路!”
林掌柜一愣,呆呆看着苏贤跟随伙计走远的背影。
他这次竟然没有婉拒!
左右也只是一顿早点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林掌柜摇了摇头便不做理会,专心忙自己的事。
苏贤跟随伙计来到一个独立雅间,桌上摆满了各式早点,糕点、肉粥、馅饼等等,多种多样,香味儿扑鼻。
“林兄果然仗义。”苏贤赞道。
“苏公子请慢用。”伙计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
“苏公子?”
“替我谢过林兄,我还有事要去办,就不吃了。”苏贤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
伙计愣了半晌,回去告诉林掌柜,林掌柜更是一头雾水,心说苏贤这是什么意思?
……
角楼街。
时辰尚早,街面冷清,只有经营早点的铺子开门营业。
苏贤提着钱袋,来到蒸饼铺前,层层堆叠的蒸笼高达数尺,白雾蒸腾,蒸饼的清香味儿弥漫。
“苏……苏公子?”蒸饼铺的掌柜有些错愕,因为苏贤已经很久未曾光顾他的生意,“苏公子要买蒸饼?”
“嗯。”苏贤惦着手里的钱袋,里面铜钱碰撞哗啦啦的响,这声音真是悦耳呢。
“好嘞!”掌柜开心,搬开最顶层的蒸笼,一手拿着打包蒸饼的一种长条绿叶,看着苏贤问:“还是一个吗?”
以前,苏贤曾是蒸饼铺的常客,但每次只卖一个蒸饼。
后来家道中落,竟连买蒸饼的钱也没有了……但掌柜还能记住苏贤这位老顾客的习惯,每次只卖一个蒸饼。
苏贤眉头一杨,若不是因为这位掌柜是老熟人,他就准备开骂了,买一个蒸饼?看不起谁呢!
哗啦!
哗啦!
苏贤惦着手里的钱袋,铜钱碰撞的声音吸引了掌柜的注意,但眼中满是疑惑。
“我要十个蒸饼!”苏贤缓缓说。
“哦……十……十个?!”掌柜吃惊。
苏贤没有回答,而是将钱袋搁在蒸饼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