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恒毅本是杭州公安局的一个警察,民国二十五年被发展进入特务处,是何其忱的手下。”宋甫国说道。
“何其忱?”程千帆说道,“我在雄镇楼受训的时候见过此人,他当时是杭州站行动队队长。”
“正是此人。”宋甫国点点头,“杭州沦陷后,特务处相关单位转入地下,何其忱因为在相好的家里留宿,这个情况被日本人掌握,何其忱被抓后很快叛变。”
他表情严肃说道,“杭州站行动队被何其忱交代给了日本人,在日本人的大搜捕之下,只有少数队员幸免,其中就包括这个汪恒毅。”
“当时汪恒毅是小组长,他及时察觉、识破了敌人的陷阱,从日本人的围捕中逃脱,并且及时向上峰汇报,浙江方面才及时掌握了何其忱叛变的情况,避免了进一步扩大损失。”宋甫国说道。
“这么看来,不排除汪恒毅当时已经投靠了日本人,演了一出好戏。”程千帆思忖说道。
他递给宋甫国一支烟,说道,“而现在,汪恒毅的发展履历,与我们所分析的‘戒尺’的情况是大相径庭的,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人只是‘戒尺’的下线,并非‘戒尺’本人。”
“八九不离十了。”宋甫国沉声说道,“不过,‘戒尺’如此迅速的掌握我们的动向,说明他在近日和汪恒毅见过面,只要锁定了这个汪恒毅,我们这边好生设计,揪出‘戒尺’是指日而待。”
“关于如何引蛇出洞,我和盛叔玉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程千帆说道。
“说来听听。”宋甫国微笑说道。
……
一个小时后,程千帆回到了李浩的家中。
卸下伪装,他洗了把脸。
随后他奋笔疾书,拟好电文。
“浩子,你现在去见周茹,让他即刻向重庆发报。”程千帆将刚刚拟好的电文递给李浩。
“好。”
“你开车带周茹出去兜一圈。”程千帆叮嘱说道,“找个隐蔽的郊外发报,另外,告诉周茹,换指法。”
“明白了。”
……
三月中旬的上海,草长莺飞。
李浩开着车,载着周茹,出现在贝当区的郊外的一处哥特式教堂附近。
“我下去抽烟,帮你望风。”李浩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装有电台的皮箱,放在后排座位上,他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处僻静的所在,并无闲杂人等,说道。
“好。”周茹的脑袋上带着小圆帽,笑着说道,露出小虎牙。
方才李浩带着他四处转悠,这根木头还在路边买了糖人,这让周茹觉得有趣,心中却也欢喜。
周茹先拉上了车帘,打开皮箱,取出电台,放出天线,戴好耳机,开始发报。
滴滴滴。
……
特高课。
电讯研究室。
一名电讯特工摘下耳机,高声汇报,“室长,发现可疑电波。”
“位置。”野原拳儿表情一肃,问道。
“在法租界。”特工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说道,“法租界贝当区。”
“贝当区?”野原拳儿皱起眉头,“是我们熟悉的老朋友吗?”
电讯特工没有说话,戴好耳机,仔细倾听。
“指法比较陌生,不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摇摇头,一边仔细聆听,一边说道,“属下不确定,这个指法很奇怪。”
“继续监听。”野原拳儿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他的表情严肃,陷入某种思索之中。
两分钟后。
“这个指法很奇怪,似乎熟悉,却又没有记录在案。”
“我来听听。”野原拳儿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手下连忙起身,将位子让出来。
野原拳儿戴好耳机,眯着眼睛,仔细倾听。
手上还拿着一支铅笔,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波浪起伏的线条。
几分钟后,野原拳儿摘下耳机,他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画出的线条看。
忽而,野原拳儿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雕虫小技。”
“室长,有发现?”
“这应该是我们的一位老朋友,他更换了指法以迷惑我们。”野原拳儿说道,“不过,因为是新的指法,还不太熟练,所以,指法上还有原先的一些特有的习惯。”
说着,野原拳儿用铅笔在画满线条的纸张上的几处画了圆圈,“这几个地方,是他发报的一些指法习惯,虽然更换了指法,但是,他自己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下意识的细节。”
野原拳儿冷哼一声,“竟然更换了指法,还特别跑去贝当区发报,这说明我们的这位老朋友这是有重要情况向外汇报。”
“你继续盯着,记录发报时长和其他情况,我去向课长汇报。”野原拳儿说道。
“哈依。”
野原拳儿步履匆匆的来到课长办公室。
“课长在吗?”他问门口的特工。
“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