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一会就给弟妹发电报。”
“霞姐饶命,饶命,疼疼疼。”程千帆连连求饶。
刘霞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
一场酣食,程千帆大快朵颐,不禁赞不绝口,“楚叔叔所言非虚,这顺兴楼的菜品着实不错。”
“确实是不错。”刘霞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这高汤银耳,我在上海、广州的名楼都吃过,这顺兴楼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程千帆用牙签剔着牙,喊了一声,“会账。”
酒足饭饱的两人在顺兴楼分别,各自离去。
程千帆上了黄包车,直接扔给黄包车夫一枚银元,“去青岛最好的夜总会。”
“得嘞,您坐好。”车夫大喜,道谢说道。
程千帆压低了帽子,似是闭目养神,实际上在帽檐下用余光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他此前故意说吃完饭要去跳舞,刘霞果然顺水推舟嫌弃,自去斐迭里街。
此乃顺理成章之事,并无可疑。
但是,正因为太过顺理成章了,程千帆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刘霞此番出迎宾馆却是另有目的。
另外一边,刘霞也叫了一辆黄包车去斐迭里街。
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自己这位帆弟此番出迎宾馆,乃是别有所图。
程千帆喜欢跳舞,性好声色犬马,这不奇怪,但是,程千帆不该在一开始就表露要去夜总会,似是有些迫不及待。
不对,不仅仅是迫不及待,这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家伙知道自己不会跟着去夜总会的,所以才提前说出来,这是——
刘霞心中一动,这是程千帆看出来她出迎宾馆别有他事,故意顺水推舟帮她一把?
刘霞在心中琢磨,程千帆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出于姐弟之情顺手为之?
她不知道。
刘霞暗自警醒,不管如何,自己此后且须要更加警惕。
或者……她的心中忽而有了一个猜测:
自己这位帆弟,是真的要去夜总会高乐,还是说故意以此为借口摆脱她?
……
黄包车夫将程千帆拉到了平度路上的玉生池。
黄包车夫颇为善谈,他推荐这位豪爽的客人先去玉生池泡个澡,然后可去玉生池南侧的丽都夜总会潇洒。
玉生池选择的店址,是青岛党政机关和商业、娱乐业的中心区域,行政中心、大戏院、商业街、夜总会、港口码头都在周围,它的开业目标,也是瞄准了这一块市场的需求,在客源上通过职业和身份,与青岛另外一个驰名的澡堂子三新楼的顾客区分开,各自都有经营重点,互相之间不会产生竞争。
到玉生池来洗澡的顾客,都是青岛市政机关的办事人员,另外还有来青演出的艺人和经纪人。除此之外,还有上级来青视察和过路的政府官员。
“客人有所不知,就是余叔岩、杨小楼、梅兰芳、尚小云、程艳秋这些大家,在永安大戏院演出后,都会选择这里洗澡解乏呢。”黄包车夫说道。
“真有这么好?”程千帆笑问。
“哪敢骗客人,就是那傅将军,当年在戏院看完演出,也来过这里洗澡。”黄包车夫骄傲说道。
“哪位傅将军?”程千帆笑吟吟问。
“就是,就是……”车夫说着,却是脸色一变,“总之玉生池在青岛是鼎鼎有名的,客人绝对不会失望。”
程千帆微微点头,面色上却是故意露出淡淡不满之色。
他自然知道这个黄包车夫口中的傅将军,是晋绥军的那位抗日名将。
在玉生池泡了澡,找了个师傅好生的按摩捏肩后,程千帆又去了永安大戏院听了曲。
眼看着夕阳西下,他这才离开了永安大戏院,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附近的丽都夜总会。
……
“不愧是‘小程总’,端地会享受。”吕国义朝着地上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酸溜溜说道,“先是去顺兴楼鲍鱼鱼翅,又去玉生池泡澡,又去大戏院听戏,现在又去夜总会玩女人,啧啧。”
“你也说了这是‘小程总’。”包庆安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烟卷,说道,“这程千帆在船上和饭店憋了好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且不得好生耍乐。”
他看了一眼丽都夜总会的招牌,终究还是有些不忿,“人家去好生享受了,可怜咱哥俩在这吹冷风。”
“下雪了。”吕国义伸出手,却见片片雪花落下,他不禁皱眉,“这贼老天。”
“吕兄弟,我看这程千帆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我们就这么大冷天的干等着?”包庆安皱眉说道。
“那能怎么滴?上峰可是说了,要盯着。”吕国义说道。
“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包庆安冻得直搓手,“这程千帆可是比我们还要铁了心跟日本人走,他能有什么问题。”
程千帆和刘霞拿了楚铭宇亲笔签名申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