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这人有那个胆量去谋刺汪填海。”
说完,齐伍便闭嘴了。
戴春风就那么的一下又一下的提拉着茶杯杯盖的系绳,房间里发出杯盖和茶杯杯沿碰撞的细细声响。
他明白齐伍这话的意思,陈功书的那个计划最重要的环节,或者说陈明初最大的作用就是‘刺汪’!
但是,齐伍不认为陈明初有那个胆量做这件事。
基于此,即便是陈明初是真心反正的,此人的作用也将极大的弱化。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陈明初确实是幡然醒悟了,确实是被程千帆的上海特情处误杀了,那也就——
死了就死了,只能说这厮命不好,如此而已!
严格说起来,陈明初叛党叛国,出卖了那么多弟兄,(只要是没有了价值)这种人就是死有余辜的。
“王鉄沐也受此事牵连,身陷囹圄。”戴春风说道。
“王鉄沐或有反正之意。”齐伍思忖说道,“亦或者只是犹豫不定,实则并无幡然之意。”
“局座,上海特情组是真的在杀身报国啊!”他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且直接:王鉄沐是否会反正,那都是未知之数,以未知之数来衡量前线弟兄浴血奋战,就没有这样的说法。
戴春风知道,齐伍这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
正如陈明初那般,王鉄沐这等曾经贪生怕死投敌之辈,果真会有那份胆量去谋刺汪填海?
“拟电。”戴春风沉吟片刻,对齐伍说道,“去电陈功书,就说——”
“就说,上海特情处乃奉命锄奸,且并不知晓你部与陈明初接触之事,不知者不怪。”
“是。”齐伍点点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敲响。
齐伍从毛瞬的手中接过密电文,只是看了一眼暗记,神情微动,他挥了挥手示意毛瞬出去后,转头看向戴春风,“‘青鸟’急电。”
戴春风颇为惊讶,他看了一眼手中刚刚收到的电报,然后心中难免担忧,这又来了一封电报,这是出事了?
齐伍很快将电报译出。
电报不长,只是紧急上报了一件事:
王鉄沐为自证清白,言说手中还掌握了一份军统机密,要向日本人告举。
“厚颜无耻!”
“甘心做贼!”
“此乃自绝于国人,自绝于党国!”
戴春风怒不可遏。
他自然看得明白,王鉄沐对日本人一直瞒着这一起军统机密,并非是此人良心未泯,要知道因为王鉄沐的出卖,直接或者间接带来的结果是,上海、北平、天津都是一片腥风血雨,近百名军统大好男儿被捕,其中便有天津站站长车彻这样的军中翘楚。
王鉄沐之所以隐藏此‘军统机密’,实际上便是存着作为筹码,随时拿来用的心思。
正如此次,他便打算以此来作为筹码从日本人那里买命!
“告诉‘青鸟’,想办法暗中操弄,争取利用七十六号亦或是日本人除掉王鉄沐——”戴春风说道。
说着,他忽而停顿,“此次兆丰总会的行动,‘青鸟’亲自出手了。”
“是。”齐伍点点头,“电报上好似是说,因为形势紧迫,来不及召集人手,他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那算了,告诉‘青鸟’,王鉄沐之事,他可以暗中使力,或可利用敌人内部矛盾,然则切不可操弄过急,一切以保护自身为要。”戴春风说道。
既然程千帆亲自参与行动了,正所谓雁过留声,踏雪有痕,本就需要小心为妙,更不可再继续掺和进此事,以免引来过多怀疑。
“是。”齐伍说道。
“对于‘青鸟’所言,王鉄沐所掌握的我方重要情报,你认为会是哪方面?会与哪地方有关?”戴春风表情严肃,问道。
“很难说。”齐伍也是皱眉,苦笑一声说道,“无论是平津,还是上海,王鉄沐此前便掌握太多机密,甚至于有些本不该他知道的机密,也都为其所知晓,这也是最令人担心的。”
他对戴春风说道,“尽管王鉄沐叛国后,我方进行过细密的自查以及切割,但是,谁也无法保证已经完全处理。”
“去电北平、天津、上海方面,要求各部严阵警戒,小心事变。”戴春风沉声说道。
“另——”戴春风踱步,忽而停下脚步,说道,“给陈功书的电报,前电作废,以此为准——”
齐伍提笔纪录。
“就说,上海特情处乃奉命锄奸,且并不知晓你部与陈明初接触之事,不知者不怪,且,何、简等皆系顽固汉奸,该杀,故肖勉所部,有功小过。”戴春风沉声说道。
齐伍将电报记录好,双手递给戴春风,“局座,你看看是否合适?”
戴春风接过电报稿,低头看,先是点头,然后却又皱起眉头。
思考片刻后,戴春风提笔写就。
然后,电报稿回到齐伍手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