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
按照常理来说,这张法电公司的电费账单,应该是今天刚被邮差从门缝塞进来的。
但是,程千帆却瞥到了电费账单上的日期。
日期是前天的。
这意味着,这张法电公司的电费账单应该是前天的时候,由邮差从门缝塞进来的。
如此,这便透露出一个信号,这两天的时间里,舒大明并不在家,或者说是不曾归家。
那么,问题来了,舒大明两天不归家,他去哪里了?又怎么会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八骏呈祥’的沈大成糕点回来!
这绝对不寻常。
舒大明乃是郑卫龙派遣来沪上专司与他联系的秘使,为了方便随时联系,如无特殊情况,舒大明除了上班之外,其余时间基本上要呆在家里。
即便是临时有事没有在家,也绝对不会出现连续两天不归家的情况的。
除了法电公司的电费账单身上透露出的不寻常之处外,程千帆还注意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细节。
舒大明今天抽香烟的情况。
荒木播磨记录了他从推门进屋到出来回到车上是二十八分钟,这并不精确,确切的说,从他推门进房间,到出了房间,用时为二十六分钟整,误差不会超过十秒钟。
而从舒大明开始抽第一支烟,到舒大明送他出门,这是二十一分钟。
也就是说,舒大明是在他进门五分钟后开始抽烟卷的。
这比他此前两次与舒大明秘密会面的时候,此人开始抽香烟的时间要提前不少。
他注意过,舒大明实际上烟瘾并不算大,此人多是在开始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会取出烟盒,取一支烟,但是不会立刻点燃,而是就那么的夹在指间,然后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才会点燃,并且是缓慢的抽烟。
今天则不然,舒大明拿出香烟,只停顿了约莫十秒钟,然后便点燃了烟卷。
此外,舒大明今天抽香烟的频率更快,是类似于那种老烟枪迫不及待的抽烟的状态。
舒大明不是老烟枪,烟瘾不大,这便是蹊跷之处了。
……
此外,二十一分钟的时间内,舒大明抽了四支香烟,这显然也不符合此人的一贯习惯。
程千帆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紧张!
会抽烟的人在紧张的时候,也会如此。
那么,舒大明在紧张什么?
结合这几个细节,程千帆开始怀疑舒大明身上应该是有问题的:
一位地下工作者,消失了两天,带了不符合其身份的不起眼吃食回来,并且一些习惯改变,怀疑有紧张的情绪。
此些细节结合,不管此人有无问题,都需要当作是有问题来处理!
那么,舒大明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深夜。
重庆。
郑卫龙被太太从熟睡中叫醒。
起床气很大的郑长官,那火气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过,看着惊恐的夫人,他的火气竟又神奇的按压下去了。
“罗家湾的电话。”郑太太一幅‘捡回一条命’的劫后余生样子,哆哆嗦嗦说道。
“知道了。”郑卫龙点点头,他掀开被窝下床,穿好衣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转身看着自家夫人。
郑太太吓坏了,以为自己这次还是难免挨了打骂,她本想说‘是你让我无论什么情况,罗家湾来电话都立刻喊醒你的’,不过,终究没有敢开口,她害怕被打骂的变本加厉。
“做得不错,下次再有类似紧急电话,一定要叫醒我。”郑卫龙说道,他点点头,“小溪那件事,我会吩咐人处理的。”
小溪是他的小舅子,因为犯了事,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现在被关在警察局里呢。
看着丈夫转身离开的背影,郑太太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然后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抖起来,这是激动地哭了。
……
一个小时后,郑卫龙的座驾离开罗家湾十九号,在夜色中风驰电掣一般驶往戴春风公馆。
“道三,可是出了什么事?”戴春风被陈桦喊醒,穿着睡衣,只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见人了。
陈桦给两人奉上热茶。
郑卫龙赶紧起身接过茶杯,连声道谢。
戴春风素来注意仪表,此穿着睡衣见客,说明戴大哥没把他当作外人,而女主人陈桦此举也是同理之意,这都让郑卫龙心中颇为舒坦。
“局座,这是草帽发来的急电。”郑卫龙将电报纸递给戴春风。
草帽是舒大明的代号。
戴春风眉毛一挑,露出惊讶之色。
他自然知道草帽是何人,也知道郑卫龙派了草帽去上海是做什么的。
可想而知,草帽深夜发来的电报,必然是和程千帆有关的,或者说草帽的情报来源只可能来自于程千帆。
这就奇怪了,青鸟(肖勉)有紧急情报不会直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