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反而有力的证明了程续源爽约光明咖啡馆本就是一次意外,此事和程千帆无关。
李萃群摇了摇头。
对于这位东亚同文学院的学弟,他始终有一种既看得通透,却又似乎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其中最令李萃群对程千帆暗中疑虑和关注的原因,恰恰是这种偶获会怀疑其人,然后却又总能够迅速的洗脱嫌疑。
这种感觉,对于任何一名特务工作者来说都会感觉奇特,会下意识的再次在某个时刻对此人产生关注。
……
陈功书终于相信了万三良投敌叛国的事实。
原因很简单且直接:
蒋飞淇带人去行动四大队的驻地,却并没有联系上行动四大队的弟兄。
或者,确切的说,行动四大队的驻地空空如也。
房东告诉蒋飞淇,租客已经在两天前退租迁走了。
此外,还有一个细节,房东骂骂咧咧的表示,在租客退租离开后,他偶然发现有些家具被破坏。
陈功书得了蒋飞淇的汇报后,不得不接受了万三良当了汉奸,以及他的行动四大队应该已经出事了的结果:
各外勤单位的租住地,都是陈功书一手敲定的,没有他这个上海区区长的批准,各部是绝不允许私自更换驻地的,即便是有紧急情况仓促撤离,也必然会尽快通过交通站向区本部汇报情况。
行动四大队‘一声不吭’的从租住地消失,这足以说明一切了。
此外,蒋飞淇汇报中所提及的租住地家具损坏的细节,也令陈功书对于行动四大队消失的内情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万三良当了汉奸,卖了行动四大队的弟兄们,有弟兄不愿意随同万三良当汉奸,以至于在租住地发生了打斗,这是造成部分家具损坏的原因。
“程兄,万三良投敌,这厮不认识我,却是认识你。”陈功书看着程续源,表情严肃说道,“你不能再在上海工作了。”
程续源看着陈功书,从内心深处来说,能够撤离斗争形势最复杂、最血腥残酷的上海前线,他应该感到高兴。
事实上,此前王鉄沐、陈明初叛变投敌,郑利君被迫撤离上海,重庆局本部却令他再度坚守上海,程续源便有些不太高兴。
但是,现在当听得陈功书言说撤离上海,程续源却并没有他自己原先所认为的那般高兴。
程续源第一反应便是他此前拒绝透露此次情报来源,这引起了陈功书的不满和警惕,也正是因为此,陈功书果断出手,用了这么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将他挤出上海。
问题也正在于此,陈功书的理由非常合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拒绝,反而,能够撤离敌后工作最危险的上海,他应该对陈功书感激涕零。
“多谢区座关心。”程续源点点头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确实是不适宜留在上海了。”
听得程续源这般说话,陈功书微笑点点头,“这段时间你和嫂子、孩子们一起,深居简出,等风头过去了,我便安排你们撤离上海。”
……
齐民医院。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同僚们针对军统上海区书记程续源的抓捕行动遭遇失败,这件事并未影响到在齐民医院养伤的曹宇。
他是在半个月后才从来医院探望他的尹鹏的口中听说此事的。
“怎么就让程续源逃了呢。”曹宇遗憾不已,不住地叹息,“这可是一条大鱼。”
他对尹鹏说道,“程续源这样的高官,多半受不得刑罚,这是要开口的。”
说着,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蜂蜜水,又是啧了一声,叹息,“多好的机会啊。”
这时候,李护士来病房给他换药。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李彤云帮曹宇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伤口,说道。
“那感情好。”曹宇笑了说道,“我怕再在医院里待下去,这骨头都要生锈了。”
说着,曹宇吩咐尹鹏从床头柜下方柜门里拿出一小袋牛轧糖,“李护士,我这两天吃奶糖就泛酸水,实在是吃不得,劳烦你们帮我消灭它。”
“这多不好意思。”李彤云双手在护士服下摆蹭了蹭,口中说否,目光却是不舍得从牛轧糖上离开。
“这东西别搁坏了,就当是帮我的忙。”曹宇微笑说道,“浪费可不好。”
“那好吧。”李彤云便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手上却是迅速从曹宇的手里接过了牛皮纸袋,然后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对曹宇说道,“二病区来了一位老总,很凶,大家都不愿意去给他换药。”
“知道是哪个部队的吗?”曹宇问道,他的目光盯着李护士的眼睛看。
“那咱哪知道啊。”李彤云直摇头,“可不敢乱打听。”
“多谢。”曹宇点点头,微笑说道。
待李护士喜滋滋的拿着牛轧糖纸袋离开,尹鹏这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