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金克木皱眉,他不太认同对方的这个解释,因为以金克木对程千帆和日本人的亲密关系的了解,日本人若是有什么需要请程千帆帮忙之需要,旦可直接与程千帆提及,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
“不好说。”柳先生摇摇头,“不过,此事确实不是我们的人做的。”
“好,你们陈区座的话,我会帮忙带到。”金克木点点头,“至于说程千帆会不会相信,我不敢保证。”
“承情。”柳先生双手抱拳,郑重说道,随之,他的眼眸中带了一丝残忍和坚定之色,“已经再三解释,倘若这位‘小程总’依然冥顽不灵,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
“想什么呢?”金克木弹了弹烟灰,问苏哲。
苏哲的视线从已经远离的黄包车身上收回,他看着金克木,说道,“金总,这个人很警惕。”
“你派人跟踪了?”金克木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没有。”苏哲摇摇头,“没有金总的命令,属下岂敢擅自行动。”
“没有就好。”金克木瞪了苏哲一眼。
这种暗下里派人跟踪的行为,是大忌。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样做只有坏处没有任何的好处。
“金总,程副总昨天在您面前,可是很不尊重……”苏哲看了金克木一眼,状若无意说道。
“行了,你少在我面前上眼药了。”金克木指着苏哲,笑骂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当时得知千帆在外滩遇刺,可是没少幸灾乐祸。”
“没有。”苏哲连连否认,“金总您再三交代,要团结。”
他赶紧说道,“那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属下可不敢乱讲。”
“你也知道要团结。”金克木冷笑一声,“以后你少在我这里给千帆上眼药,也就省得我头痛了。”
苏哲讪讪一笑,没敢多说什么。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的气氛有些凝重。
下午的时候,程副总在金总的办公室里再次发生了争吵,不少巡捕看到‘小程总’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
一时之间,中央巡捕房众人也是都小心翼翼,唯恐哪件事做得不诚心,平白挨了许多训斥。
总巡长办公室内。
金克木翘着二郎腿,却是一丁点也不像是刚刚与副手发生激烈争吵的样子。
“这小子,倒真的是死要钱啊。”金克木摇摇头,失笑一声,“胆大包天!”
程千帆听了他转达的来自军统上海区的解释之后,很生气,甚至还是摔门而去,这不假。
但是,最重要的是程千帆愤而离去前的那句话。
“空口白牙的,他们说不是他们做的,这就行了?拿我程千帆当什么了?”
程千帆的态度非常明确,军统的解释太单薄了,不具备说服力。
这是愿意接受来自军统的解释的意思,或者直白的说,且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军统做得,他愿意接受军统抛来的橄榄枝,不过,这橄榄枝,得有诚意。
也难怪金克木会摇头失笑说程千帆胆大包天:
军统的解释不够分量,要让其相信,不能只是这轻飘飘一句话,要有诚意。
向军统要赔偿,这小子是真的嫌命长了?
……
“你觉得,金克木是军统吗?”荒木播磨听了好友的汇报,不禁皱眉问道。
“不太像。”程千帆摇摇头,“我倾向于他和重庆方面是有些联系的,军统也知道金克木对重庆比较亲近,所以找到他来传话。”
荒木播磨点点头,“你的分析有道理,不过,最起码这说明金克木和军统之间是有某种联系的。”
“也就是说,盯着金克木,我们是能够发现军统分子的行踪的。”程千帆说道。
他的内心中,对于军统上海区选择请金克木传话与他的这种做法,实际上是极为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暗下里气到了破口大骂的程度的。
堪称愚蠢。
这便是他对此事的态度。
军统的这种做法,无形中将使得金克木这个亲近重庆的巡捕房总巡长陷入危险之中。
一名亲近重庆的中央巡捕房总巡长,其重要性可想而知,现在却等同于将金克木直接在日本人这里进一步推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即便是要向他程千帆解释此事,完全可以有其他更好,或者说更加隐蔽的渠道。
譬如说,匿名送来一封信,一个邮包。
乃至是一个电话都可以。
而选择让金克木作为中间传话人的方式,堪称愚蠢至极。
“是的。”荒木播磨点点头,“耐心。”
他看着宫崎健太郎,说道,“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我们一定能揪出那个与金克木有联系的军统分子的。”
说着,他不禁问道,“军统上海区说外滩刺杀不是他们做的,你怎么看?”
“或许是真的,或许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程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