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部君做事情的态度还是值得称道的。”荒木播磨说道。
程千帆看了荒木播磨一眼,似乎没有荒木播磨会突然为菊部宽夫说话。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反驳什么。
果然,然后他便听到荒木播磨说道,“菊部宽夫向课长汇报,说内藤小翼失踪之前正在进行某项秘密调查,他认为内藤的失踪可能和该项秘密调查有关。”
说着,荒木播磨用赞叹的语气说道,“内藤的失踪,总领事馆那边的调查力度都大不如前了,而菊部君依然牵挂着此事,这种做事的态度难道不值得称道?”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课长对菊部宽夫的认真工作态度和这份坚持所打动,已经批准菊部君独立秘密调查内藤小翼失踪之事。”
“可知道内藤小翼失踪前在进行哪方面的秘密调查?”程千帆冷笑一声,说道,“这可能会是寻找内藤小翼的调查方向。”
“这个就不知道了。”荒木播磨摇头笑说。
两人的视线接触,都是点了点头。
菊部宽夫留不得了。
他们知道,课长应该也是这个态度,不然的话,明明是菊部宽夫秘密向课长汇报,课长也欣然同意菊部宽夫独立且秘密调查此事,那么,荒木播磨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军统最近又开始死灰复燃。”程千帆似是想到了外滩的刺杀,心有余悸说道,“我们都要多加小心。”
他点燃一支烟卷,抽了一口说道,“军统上海区新任区长陈功书,此人本身便是刺杀高手,我们都要多加小心。”
荒木播磨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定,又取了一根青萝卜咔吧咔吧吃了,才慢吞吞说了句,“课长在南京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程千帆笑了,笑的毫不掩饰。
……
“帆哥,到了。”浩子稳稳地将车辆停下,看了一眼后视镜,唤醒了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的程千帆。
程千帆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回去。”
“回去?”浩子有些惊讶。
这里是应怀珍的家,确切的说程千帆新近给应怀珍租的房子,盖因为应怀珍在辣斐德路的住处被白若兰无意间发现,程太太带了一帮太太们闯进去试图狠狠地羞辱一下狐狸精,却是‘不碰巧’应怀珍那天正好不在家,幸运的逃过一劫,不过房子里的家具也是被砸的稀巴烂。
程千帆只好将应怀珍暂时安置在贝当区的这处小别墅里。
“回去。”程千帆打了个哈欠说道,“回家。”
“是。”这都到了‘姨太太’家门口,却折返而归,尽管觉得有些奇怪,李浩还是乖乖将车辆掉头。
程千帆揉了揉眉心。
他方才一直在思考如何去除掉菊部宽夫。
首先,菊部宽夫必须死。
菊部宽夫坚持调查内藤小翼失踪之事,这便直接决定了菊部宽夫不能留了。
这不仅仅是宫崎健太郎的决定,同时也是特高课课长三本次郎的默许。
至于荒木播磨,似乎是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许。
当着荒木播磨的面,程千帆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菊部宽夫的恨意,更且毫不犹豫的显现了自己决心动手除掉菊部宽夫的意图。
荒木播磨自然明白这个意思,他给出的答复就是‘课长因为公务要滞留南京几天’。
程千帆不惮以主动表现出这种态度,尽管这种自相残杀乃是大忌,更是一个大大的把柄,但是,对于他来说,是利是弊可以说是相对的,弊端是令三本次郎以及荒木播磨看清了他的‘残忍’脾性,即便是对日本同胞,只要是涉及到利益,也是下手绝不留情,但是,有弊必有利,他的这种态度,三本次郎在私人角度必然是满意的。
程千帆在荒木播磨面前提及军统上海站,其意便是告知荒木播磨,他打算派人冒充军统上海站对菊部宽夫动手。
随后,程千帆在琢磨如何具体对菊部宽夫动手的时候。
他一开始的设想是,‘小程总’与情人应怀珍私会,无意间透漏菊部宽夫的行踪,然后应怀珍必然如获至宝,将这个情报上报给组长肖勉,上海特情组便可顺势制定铲除日本特工菊部宽夫的行动。
这是甲计划,还有乙计划。
那就是,肖勉接到应怀珍的汇报后,经过缜密的思考,会认为当前形势下不宜有大动作,同时又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故而会去电重庆询问总部意见。
而以程千帆对于戴春风的了解,很重视上海特情组的安全的戴春风,同时又必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刺杀特高课中层军官的机会,故而,戴春风会将此次刺杀任务交给军统上海站去做。
“脑子瓦特了。”程千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在玉春溪泡了澡,喝了些黄酒,又喝了茶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再加上此前旅途劳累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