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苦着脸说道,“老虎桥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高尧的身影。”
“高尧!”丁目屯咬牙念道,“汤炆烙!”
他有些烦躁的点燃一支烟,只是抽了两口,便毫无意外的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主任。”二春关切说道。
“出去!”丁目屯面色铁青,摆摆手。
“是。”二春说道,“那,艾恒?”
“关起来。”丁目屯不耐烦说道,“不要让任何人和艾恒说话。”
“明白了。”二春点点头。
丁目屯看了二春的背影离开,他突然有些头痛。
二春忠心无虞,就是这脑子实在是不够机灵。
这么想,他便又想起了童学咏。
丁目屯是十分欣赏童学咏的,童学咏做事谨慎,关键是还极有分寸,看似有些过于老实了,实际上丁目屯很清楚,这是因为童学咏出身红党,和青帮的、中统的以及军统的这些都玩不到一起去,这个人就是很小心翼翼的活着,小心翼翼的做事,既机灵又从不越矩,不会抢风头,但是,吩咐他做的事情又绝对可以放心。
这样的童学咏,丁目屯很难不欣赏。
然后他又有点自我怀疑了。
此前丁目屯在与汤炆烙、童学咏的谈话中,并未从童学咏的身上发现什么疑点,反倒是汤炆烙有两处应对不当,这使得丁目屯是倾向于汤炆烙有问题的。
但是,二春发现了高尧没问题,艾恒有问题,这使得丁目屯惊讶,看来有问题的是童学咏,而并非是汤炆烙,这不由得令丁目屯感叹童学咏的出色,在那种情况下竟然并未令他看到丝毫端倪。
但是,现在艾恒轻松被秘密逮捕,并未有过多的反抗,此前更是并未有潜逃之迹象。
反倒是高尧悄悄逃走了。
这不由得令丁目屯再度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莫非还是自己的初始判断是正确的,童学咏没问题,汤炆烙有问题?
嘶——
陷入思考的丁目屯被香烟烫了手,他忽而心中一震:
或者说,童学咏和汤炆烙都是有问题的。
这两人在冈田俊彦失踪之事上,都有脱不开的关联?
这么一想,再细细琢磨,丁目屯似更加倾向于此种可能了——
汤炆烙的三分组和童学咏的六分组最近一直在联合行动,其中一方有问题,是不太可能瞒过另外一方的,除非此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这么一想,丁目屯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他忽而有一种被两个下属联合隐瞒,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愤怒,最终这愤怒情绪又化作巨大的耻辱感,再转化为更为强烈的愤怒情绪。
铁青着脸孔的丁目屯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我是丁目屯,要日本国大使馆,我要和清水董三阁下通话。”
刚才手下人慌里慌张汇报高尧失踪了,丁目屯方寸大乱,直接对电话里说‘不要通话’,就挂掉了电话。
现在,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向清水董三汇报了,再晚一些的话,老虎桥外面的小泉信泽便等不及了。
……
“怎么样?”方木恒问何关。
“一切顺利。”何关点点头,“信号已经发出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刘大哥来见我们。”
“走。”方木恒点点头,“这里是维新政府机关医院,人员复杂。”
何关不动声色点点头,两人很快便没入了医院外面街道的人潮中。
午饭时分了。
赵国梁按照惯例从小蔡手中接过饭盒,他指了指泡好的茶水,示意小蔡请自便。
打开铝饭盒,里面是两个香菇青菜馅的包子,还有一些糟毛豆,一根切断的生黄瓜。
赵国梁拿了生黄瓜,走到窗边慢条斯理的啃着。
“赵医生,你胃不好还吃生黄瓜?”小蔡灌了一口茶水,问道。
“这个你就不晓得了。”赵国梁笑着说道,“这是用盐水泡过的,对肠胃有好处。”
说着,赵国梁下意识看向窗外。
他的眼眸一缩。
就在他每次都下意识的看向的六点钟方位,那里本来摆放了一排花盆,现在,花盆被人动过了。
确切的说,有一盆花有些歪歪扭扭的。
这盆歪歪扭扭的花盆,在外面的人看来,并不会注意到,因为从纵线来看,这一排花盆还算齐整。
但是,从赵国梁医生办公室的窗口去看,正好直视这盆花,这使得这盆花的歪歪扭扭被放大了,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
赵国梁吃黄瓜的速度加快了,是那种并不突兀的不着急加快。
他将铝饭盒盖上盖子,拍了拍手,双手负在背后,悠哉悠哉的出去,信步走到那一排花盆那里。
“赵医生,又来看花啊。”一个医生路过,笑着打招呼。
“是啊。”赵国梁伸了个懒腰,“看看这花,多好啊,人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