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小半窗帘,推开窗户,打了个哈欠,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朝着楼下喊道,“闹什么闹……哎幼,常巡长,这是做什么呢?”
看到中央巡捕房二巡副巡长常晓宇带着一队巡捕在下面鹅卵石小路上,有两个人被巡捕摁住殴打,旁边还有一个被掀翻在地的黄包车。
岑旭心中怒意涌上来,这帮巡捕,惯会欺负人力车夫。
不过,他面色上不动声色的和常晓宇打着招呼。
“岑经理,打扰你午休了?”常晓宇朝着二楼窗口挥了挥手,他指了指被手下们绑缚了双手的两人,“丹妮尔女士检举说有形迹可疑分子,这不,抓住了这俩瘪三。”
常晓宇面带得意之色,朗声说道,“缉拿归桉!”
“我不是什么形迹可疑的瘪三。”野原争辩说道。
“嘿哟,还敢狡辩。”张寒上去直接一皮鞋踩在了野原的脸上,野原发出呜呜咽咽的嚎叫。
“既然抓到人了,弄走就是了。”岑旭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说道,“扰人清梦。”
“这就带走。”常晓宇微笑说道,抬手道了歉。
“常巡长辛苦啦,改日我做东,犒劳弟兄们。”岑旭爽朗一笑,说道。
“那我可当真了。”常晓宇说道。
“当真。”岑旭哈哈一笑,双手抱拳,随之关上了窗户,又重新拉上了窗帘。
……
“什么情况?”罗延年关切问道。
“中央巡捕房二巡副巡长常晓宇带了巡捕抓人。”岑旭说道,“常晓宇说是抓了两个形迹可疑分子,还说那位丹妮尔女士检举的。”
看到岑旭皱眉,罗延年立刻问道,“可是有问题?”
“这两人,一个应该是黄包车夫,另外一个应该是乘客,搞不好是巡捕房欺压市民。”岑旭说道。
罗延年走到窗台边,微微撩起了窗帘的一角往外看,然后他很快拉好窗帘,摇摇头说道,“这两人应该不是什么正经车夫和乘客。”
“怎么?”岑旭惊讶问道,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这些,而罗延年同志则是老地下党,有着丰富的潜伏经验。
“哪有黄包车夫将车子拉到这种小路的?”罗延年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岑旭略一思索,点点头,这些鹅卵石小路,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各房舍的‘势力范围’,马思南路非富即贵,人力车夫基本上不会进入这样的小路,以免冲撞了惹不起的‘贵人’。
要知道,有些有权有势的人,欺负穷人那是朝死里欺负,甚至已经可以用凌辱穷人为乐来形容了,此前便有一个妇人带着孩子从一处洋房的后花园边上走过,法国男主人坚持认为女人和孩子偷了他家放在花园的宝石,逼迫妇人脱衣服自证清白,女人自然不愿意,法国人便让女人自己打自己一百个嘴巴子以证清白。
女人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嘴巴子,孩子吓得尿,又被这个法国人要求赔偿十元钱的地面清洁费。
这件事闹到最后,那位恶贯满盈的小程总来到,上去就给了妇人一个大嘴巴子,说那妇人骚扰遵纪守法的法国公民,让手下将妇人和孩子都抓走了,他自己则留下来和那法国人吃酒谈笑。
想及这件事,岑旭脸色阴沉,他对那位‘小程总’也是恨得牙痒痒,此人欺压同胞,鱼肉市民,吃拿卡要,打砸杀掠,更是亲近日寇,手中满是同志们的鲜血,着实该杀。
……
“这两人确实是可疑,会不会是?”岑旭问罗延年。
“你这边一直都很安全,也只和我单线联系,暴露的可能性很小。”罗延年思忖说道,他摩挲着下巴,“这两人更像是为闯空门踩点的,只是……”
“只是什么?”岑旭问道。
“只是,闯空门的那帮人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傻蠢?”罗延年有些不解,竟然将黄包车拉到了富豪区的这种内部小路,这不是傻是什么?
……
几名巡捕将两个绑缚了双手的可疑分子,先行押回薛华立路的中央巡捕房。
“这是什么?”张寒将倒地的黄包车翻过来,就看到了那奇奇怪怪的仪器。
“怎么了?”常晓宇走过来,问道。
顺着张寒手指指向,他看到地上的东西,眼眸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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