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偕逸修闻言,这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我已经交代了此事。”
停顿了一下,偕逸修皱眉思索,“是一个耳朵上有一颗痣的兄弟审我的时候我交代的。”
李萃群看向张鲁。
很快,偕逸修的审讯口供取来了,李萃群快速翻阅,果然,很快便找到了相关供述。
“偕交代说,三日前安排胡捷去安妮西餐厅接头。”
李萃群点点头,面带笑容,“偕老弟是坦诚之人,是好朋友。”
他看着偕逸修,“偕老弟可知道胡助理去安妮西餐店见何人?”
“不晓得。”偕逸修摇摇头,“电报是从杭州站发来的,说那边有人过来,请上海这边接洽安排。”
……
“这个人是霍俊云。”李萃群突然说道,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偕逸修。
“竟然是霍股长?”偕逸修颇为惊讶,皱眉思索,“是了,他之前是在杭州。”
看着李萃群,偕逸修正色说道,“李主任,霍俊云是徐兆林的心腹,有些事关徐兆林的个人机密我这个电台台长都不知道,霍俊云却知道。”
“多谢偕老弟提醒。”李萃群笑着说道。
说着,李萃群还客客气气的道歉,“打扰偕老弟休息了,是李某的不是。”
“李主任可别这么说。”偕逸修赶紧说道,“能为李主任效劳,是偕某的荣幸。”
李萃群欣然一笑,安排手下带偕逸修下去休息。
偕逸修离开后,李萃群的脸色冷下来了。
&nnbsp;“怎么做事的?”他看向张鲁身边的一个年轻人。
“主任,是手下人没有做好。”年轻人赶紧承认错误,不过,他话头一转,苦笑一声说道,“这一晚上抓了这么多人,几乎将中统苏沪区一锅端了,弟兄们忙的团团转,很多审讯记录都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整理呢。”
张鲁极喜欢悄摸摸观摩人,特别是这种颇为有意思的时刻,他瞥了一眼:
苏晨德一脸平静,好似汤炆烙说的这番话、这些事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胡捷则是低着头,一幅谨小慎微的做派。
……
“胡助理。”李萃群看向胡捷,“关于霍俊云,你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以提供?”
“是三天前的下午三点一刻,我们坐在……”胡捷思索说道,“坐在安妮西餐厅的西北角角落位置。”
说着,他紧张不已的看着李萃群,“李主任,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
看着胡捷紧张的表情,李萃群笑了笑,安抚说道,“带胡助理去休息,不用紧张,慢慢想,想到什么了随时来报告。”
“多谢体谅。”胡捷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发生这么多事情,现在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理解,可以理解。”李萃群上前拍了拍胡捷的肩膀,“胡老弟已经弃暗投明,以后正是胡老弟这样的雄才大展宏图的时候嘛。”
“不敢,不敢。”胡捷赶紧说道,“胡某唯愿以主任马首是瞻。”
看着胡捷千恩万谢的离开,李萃群眯了眯眼睛。
收回视线,李萃群看向苏晨德,“苏老弟,你熟悉霍俊云,这个人交给你了。”
沉吟片刻,他递了一支烟给苏晨德,“我们的动作很大,瞒不了徐兆林多久的。”
苏晨德接过香烟,点了点头,“苏沪区在沪上的中高层除了徐兆林和霍俊云之外皆已缉拿在桉,徐兆林联系不到其他人,势必警觉。”
“所以我们时间不多。”李萃群面色阴沉说道,“最多一天,不,半天时间,明天上午必须揪出霍俊云,顺藤摸瓜抓捕徐兆林。”
“我尽力。”苏晨德低头看了一眼手指捏着的香烟,点了点头。
李萃群拍了拍苏晨德的肩膀,“我安排汤炆烙帮你。”
他指了指刚才那个被其训斥的年轻人。
“苏先生。”汤炆烙过来,向苏晨德敬了个礼。
“年轻才俊啊。”苏晨德深深的看了汤炆烙一眼,微笑点头。
……
夜已深沉。
程千帆手中夹着香烟,香烟沉默的燃烧。
他许久没有抽一口,就那么的站在一面墙前,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地图,上海全市地图。
烟灰暗然坠落。
“工作上遇到难题了?”
身后传来了白若兰的声音,她将一件外套披在了丈夫的肩膀上。
“福熙区的一件掳人桉,出了人命。”程千帆拍了拍妻子的手,牵手回到办公椅上坐下,“这件事和中央区有些牵扯,较为棘手。”
“别想那么多了。”白若兰说道,“工作总是忙不完的。”
程千帆闭上眼睛,享受妻子的捏肩按摩。
“多事之秋啊。”程千帆轻声说,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你早些安歇吧,我一会洗个澡就过去。”
“别太晚了,早出晚归的。”白若兰关切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