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好自己这边。
“你不知道?”左上梅津住盯着汤浩的眼睛,目光阴森。
“军官先生,我真的不敢撒谎,真的不知道啊。”汤浩吓坏了,两腿哆嗦,“我是副主编,他是记者,要送礼也是上我家来,我……”
看到汤浩口不择言,竟然连收受下属钱财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左上梅津住微微点头,有些信了。
“押下去。”左上梅津住摆摆手。
“太君,太君,我是无辜的,我是热爱大日本国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秋田先生,他是了解我的。”汤浩哀嚎。
左上梅津住脸色阴沉,“快速查清赵义的住处,抓捕相关人员。”
“哈依。”
……
麦兰码头。
陶云红跟随着两个陌生的男子登上了太古航运的远洋轮船。
她的目光中带着惊慌和茫然。
丈夫早上刚刚离开没多久,这两名男子就拿着一封信来见他了。
她看了书信,正是丈夫赵义亲笔所写。
赵义在书信中说,这封信是昨晚就写好了,以备紧急情况所需要。
他早上去报馆的路上,果断做出决定,请这两位朋友帮忙护送她离开。
“云红吾妻,情况有些糟糕,趁我还未被注意到,你先离开,我才好脱身离开,为夫已经安排好一切,二人皆为我之友人,为夫已经叮嘱了他们,一切听从他们安排,切记,切记。”
大约半小时后,在黑黝黝直冲云霄的黑烟和响彻天空的汽笛声中,这艘从上海发往香港的庞然巨轮出发了。
“先生,我丈夫呢?”陶云红又等待了好一会,心中愈发担心,再三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知无法再隐瞒,最主要的是轮船已经启航,算是脱离险境了,此时重要的是安抚好赵太太的情绪,以免节外生枝。
“赵太太,我们这里有一封赵先生留给你的书信。”其中一人说道。
“信在哪里?”陶云红急切问道。
“赵太太,信可以给你,你要答应我们,要冷静。”
“信在哪里?”陶云红不管不顾,急切问道。
“赵太太,赵先生有一句话托我们告诉你。”另外一人沉声道,“你是有身子的人,遇事要冷静,因为他很担心你的。”
“好,我冷静。”陶云红咽了口唾沫,脸孔发白,用力点头。
特情组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打开木箱子,从夹层取出了书信,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陶云红。
“嫂子,书信在此。”
陶云红没有注意到对方称呼已变,她一把抢过书信,先是看了一眼,信封写着:
云红吾妻敬启。
是赵义的字。
她哆哆嗦嗦的抽出信纸。
入目看。
“云红我的爱妻:
这是我与你最后一封信了。
真的很抱歉,隐瞒你这么久。
我本国民革命军军人,奉命潜伏上海,从未背叛国家和民族。
是的,我乃抗日军人,非汉奸!
云红吾妻,听到这个消息,你大抵是非常高兴的吧。
也会为我骄傲的吧。
我也很骄傲,为能够拥有贤妻而骄傲。
吾妻,且与你说一件事,我今日便要赴死了。
男儿生逢乱世,家国飘零,自当不惜此身,马革裹尸乃吾辈军人本分。
好吧,云红吾妻,我偷偷对你说,我的心中是不平静的,是害怕的,非胆怯偷生,唯挂念与你和孩子。
唯念我之身死,吾儿女将来不必遭受死难,盼你将来可平平安安。
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深愧疚之。
我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千言万语,此页纸写不下我对你的思念和牵挂。
就此告别吧。
云红吾妻,你已有身,不可因我死而过于悲伤……
为夫愧疚,欠你太多。
来世若相逢,若不弃,定当白首相伴赎罪!
为夫,赵义。
绝笔,顿上!
民国二十八年,五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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