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是怎么回事?赵枢理立刻问道。
别提了。张萍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今天逛街的时候,有一个小瘪三突然冲出来抢包,直接把我带倒了,脸都磕破了。
张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犹自气咻咻的骂道,小瘪三,该死的小赤佬,不要让我......
她看着赵枢理,亏你还是探长呢,自家女人的包包都能被抢。
岂有此理!赵枢理的脸拉了下来,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扁尖!
大哥,我在。房门立刻被推开了,扁尖探出脑袋。
明天上午之前,我要见到抢包的人,还有二太太被抢的包。赵枢理沉声说道。
明白。扁尖立正,敬了个礼,又朝着二太太陪了个笑脸,转身走开。
侧恁娘,滚远点,不要再偷听。赵枢理骂道,老子又不是在办事,偷听伱婆婆个腿!
大哥,没有的事情。
看着扁尖关好门,逃一般的离开了,赵枢理又忍不住骂了句,小赤佬!
算我没有白跟你。看到自家男人为自己出气,张萍满意的点点头,妩媚的看了赵枢理一眼。
赵枢理走到门口,猛然拉开办公室房门,看到外面没有人偷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骂了句,算这帮家伙识相。
然后,关上门,转过身来,赵枢理表情变得无比严肃,朝着张萍点了点头。
按照两人的约定,张萍如果围了这条紫红色围巾来巡捕房找他,定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组织上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张萍低声说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赵枢理神情一震,深深地看了张萍一眼,虽然他早就猜到张萍已经回归组织,但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挑明此事。
他知道组织上应该已经在暗中对自己进行甄别调查,现在,张萍却突然直接这般说,这令赵枢理心中是既紧张又期待,这说明组织上初步通过了对自己的甄别,已经在接纳他,信任他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赵枢理立刻问道。
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组织上需要他为这次重要的会议保驾护航。
组织上令我通知你。张萍看着自己的战友,她的眼眸闪烁着激动情绪,嘴唇轻启,低声说,请赵枢理同志列席此次会议。
闻听此言,赵枢理愣了下,整个人的身体紧绷,然后他就那么看着张萍,看到张萍点头,赵枢理突然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些泛红的双眸看着张萍,我要,我要回家了?
是的,回家。张萍用力点头。
......
欧迎春坐在一个椅子上,虽然没有被捆绑,但是,两名人高马大的侦缉队队员站在他的两侧,警惕的盯着他,但凡他有任何轻举妄动的意图,都会被第一时间制伏。
汪康年双手手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面色清冷,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小欧看。
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汪康年冷冷说道。
刚才小欧已经招供了。
小欧是从中统西安方面抽调、派遣来到上海从事潜伏工作的。
之所以选中了小欧,有三个原因:
其一,小欧小欧本身是党务调查处上海站的人,对上海非常熟悉,符合潜伏要求。
其二,小欧在西安那边属于没有跟脚的,来沦陷区潜伏这么危险、倒楣的事情,自然落在了小欧这种没跟脚的身上。
其三,小欧当年是他汪康年的手下,他跟了日本人,小欧自然也受到中统内部的排挤,乃至是不信任。
所以,送死的工作,小欧乃当仁不让的人选。
小欧抬头看了老长官一眼,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叹口气,低下头。
你啊,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汪康年突然骂道,也没用刑,侧恁娘,你就什么都撂了。
说着,汪康年摇摇头。
属下看到组长您,我就害怕,脑子就懵了,什么都往外说了。小欧哭丧着脸说道。
怂包。汪康年又骂了句,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欧摇头,叹气,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说话。汪康年提高声音,呵斥。
组长,我猜,你,你不会杀我吧?小欧小心翼翼问道。
汪康年看着昔日手下,有些无语,同事竟然有些怀念。
这小子就是个憨批,此前就在他面前卖关子,动不动就组长你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烦小欧烦的要命,干脆把小欧安排去延州潜伏了。
没想到两三年过去了,小欧当年的搭档白胖逃走了,丁乃非死了,小四也死了,这些老下属死的死、伤的伤,逃得逃,没剩下多少了,反倒是小欧竟然还能活蹦乱跳的回上海。
我不是令你潜伏在延州的吗?汪康年问道。
我怀疑自己被他们发现了,就连夜跑出去了。小欧苦着脸说道,西安的长官骂我是胆小鬼,是废物,说红党没有怀疑我,是我自己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