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虽然确定了刘波就是鱼肠的身份,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缺乏一些佐证,这些佐证就是红党内部的更多供词,现在,陈香君讲述了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反而充实了这方面的证据。
“我也没想到,红党竟然这么早就做准备了,十三年前就安排刘波来上海,还设法打入了巡捕房内部。”陈香君感叹说道。
三本次郎笑了笑。
给陈香君看的这份卷宗是不完整的,确切的说是经过删改的资料,卷宗内删减了关于刘波实际上是大日本帝国特工濑户内川的事实,为刘波伪造了一个中国人的身份,以此来避免触及帝国特工叛国这个令特高课内部无比尴尬、并且引以为巨大耻辱的事实。
看到鱼肠的身份暴露,其本人更是已经逃离了上海,陈香君松了一口气。
对于特工来说,无论这个人能力多么强大,多么的厉害,他们最让人忌惮的便是他们的身份还隐藏极好的时候,一旦这个人的身份暴露,此人所能够带来的威胁就十分有限了。
就以鱼肠来说,见过刘波、认识刘波的人太多了,以陈香君的判断,刘波再重新返回上海的可能性几近于零,故而,对于此人已经不需要太过担忧。
那么,就只剩下陈州了。
“陈桑,你对于陈州这个人,了解多少?”三本次郎问道。
“报告太君。”陈香君摇摇头,“陈州比之鱼肠还要神秘,此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除了竹林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说着,陈香君思忖说道,“竹林被杀死后,我甚至怀疑陈州完全和红党断了联系了。”
三本次郎闻言,心中蓦然一动。
翌日。
贝当区的一个水库岸边,化妆成药材商人的蒲公英同志正在和小程总一起假作垂钓,实则秘密接头。
“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张笑林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不可能一直忍气吞声的。”蒲公英同志说道。
“我省得的。”火苗同志点点头,他笑着说道,“反革命之小程总者,极惜命之人,出行必前后各两辆保镖车,所有人荷枪实弹,随时准备防备来自四面八方的刺杀,这恰好说明了这个反革命分子对于来自正义子弹的惧怕!”
蒲公英同志闻言,哈哈大笑。
这段话是我党某外围组织的一份文件,此文件被公共租界的巡捕缴获,上面对于小程总这段颇有趣的描述,一时之间被广为传颂。
笑着,笑着,王钧叹口气,“火苗同志,辛苦了。”
程千帆微微一笑,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组织上得到情报,日军准备对包括青东人民抗日游击队、南汇县保卫团第二中队等等抗日武装所领导的游击区进行大范围的扫荡。”王钧说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程千帆表情严肃说道。
“这些分布在乡村的抗日游击区和游击队是江苏省委和上海市委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抗日武装力量,是上海市的抗日火种,必须保存下来,绝对不能让日寇的如意算盘成功。”王钧正色说道。
卢沟桥事变后,教员同志派遣正在抗大学习且即将毕业的张舟同志,带领吴戈阳、余大治、彭栋才等红色军队优秀干部经西安、南京抵达上海,准备在日军占领地区开展敌后游击战争。
在一年多前的“三”淞沪会战炮火中,设立在上海的中共江苏省委敏锐的注意到在上海郊区开展抗日武装斗争的问题。
省委及时成立了上海军事运动委员会。
张舟同志任军委书记,吴戈阳、余大治、彭栋才、曾华河等同志为委员。
在去年的九十月份,在日军疯狂进攻上海的时候,红党江苏省委军委在上海举办三期军事训练班,约三十多人参加,主要学习如何组织游击武装和开展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为上海沦陷后的敌后抗日斗争提前做准备。
在一次讨论中,学员们向张舟同志提问:“同志,你刚才讲的都是红色时期在农村山地打游击的经验,现在上海周围都是河网密布的平原地区,该怎么打游击?”
张舟同志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经过了缜密思考和调研后,并且和吴戈阳同志探讨之后得出判断:
上海周边广大农村地区村镇稠密,人口众多,日军绝不可能全部占领,而是只能控制城市及某些重镇和主要交通线。
如此,大家可以在有条件的村庄秘密组织游击队,白天分散在各村,晚上集中起来打游击,等到队伍发展壮大了,再根据实际敌情,相对集中行动,进而发展成游击军进行较大规模作战。
他们把这一设想提交给江苏省委进行讨论,获得省委的同意。
程千帆当时以法租界特别党小组组长的身份也看到了这份秘密文件,他以自己中央陆军军官学校优秀肄业生的身份对此表示赞同和支持,并且以自己对于上海地理环境的了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