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狗奸猾。”长友寸男面色阴沉说道,“一直在讨价还价。”
说着,他冷哼一声,“若非实在是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岂容他得寸进尺。”
“长友君毋需烦恼。”三本次郎微微一笑,“符孝琓此人,精于专营,喜好蝇头小利,不过,此人只敢在一些细枝末节上讨价还价,他是不敢得罪帝国的。”
“这是自然。”长友寸男倨傲的点点头,“我早就看透这条支那老狗了。”
他冷笑着,“虽然只是蝇头小利,也不能轻易给予,否则此人将来可能变本加厉。”
“原来一切都在长友君的掌控之中。”三本次郎哈哈大笑,看着长友寸男面露得意之色,他举起酒杯,“为长友君的运筹帷幄,干杯!”
两人碰杯,这一次长友寸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符孝琓是浙江镇海人,
此人善于经营,早年靠巴结晚晴显贵盛补楼的如夫人,被收为义子,以此发迹,最终成为上海滩显贵。
后投靠直系军阀孙传芳,参与镇压上海工人武装起义,对抗国民政府的北伐。
此人曾经先后被武汉国民政府和南京国民政府通缉,属于上海滩的政治失意分子。
不过,此人资格老,影响力不小。
日军占领上海后,为了维持秩序,急需巡长一个代理人来以华制华。
对于现在的大道市政府师长苏文西,日军上海高层并不满意,盖因此人无论是影响力还是能力都不足。
这种情况下,符孝琓这位有名望,有能力,且在上海高层人士中有着极深的关系人脉和影响力的人物被推荐给了土肥原贤二。
长友寸男此行便是受到土肥原贤二的指派,来上海负责招揽符孝琓出山之事。
此人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身体相当不错,且权力欲望强烈,日本方面甫一拉拢,符孝琓便果断投靠,表示愿意竭诚为大日本帝国效劳。
不过,随后在得知自己是日本方面目前在上海的唯一合适人选后,此人一边不断的表示符某人毕生心愿便是大日本帝国服务,一边却和长友寸男讨价还价,意图索取更多的权利。
譬如说,符孝琓坚持要求取消大道市政府的称号,仍然称呼上海特别市政府。
此外,新的上海特别市政府所有人事安排,都必须由他本人来确定等等。
“事实上,我很清楚,符孝琓的这些要求,实际上并非是和帝国讨价还价,其矛头实则是指向苏文西。”长友寸男轻轻啄了一口酒,微笑说道。
“帝国朝着这些支那人扔一根骨头,他们便会争相撕咬。”三本次郎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长友寸男哈哈一笑,“看着他们撕咬,别有一番乐趣。”
就在此时,楼下院子里响了一声汽车喇叭声。
三本次郎看向院子里,朝着长友寸男微笑说道,“长友君,你的学生来了。”
“我实际上只是教了他很短一段时间而已。”长友寸男摇摇头,说道。
“那也是师生。”三本次郎点点头说道。
车子开进了特高课的院落。
“宫崎君,请。”荒木播磨微笑说,“宫崎君很快便要见到国内旧识,真是令人羡慕啊。”
程千帆立刻明白荒木播磨这话隐含的意思。
这位贵客的身份不凡,荒木播磨这是羡慕他有这么一个身居高位的旧识。
他微微一笑,“荒木君,你也是我的旧识啊。”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两人说笑着,并肩而行。
此时,程千帆看到一个背影进了院子角落的茅厕。
他心中一动,“荒木君,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他隐蔽的指了指茅厕。
“即将见到长官,宫崎君这是紧张了啊。”荒木播磨打趣说道,“理解,理解。”
程千帆微微笑,摇摇头,一幅被对方看透了的默认表情,朝着茅厕走去。
他自然不是打算从茅厕逃跑,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程千帆早就观察过特高课驻地的防卫情况,在三楼仅仅是他发现的便有两个秘密射击位,时刻监视着院落,射击位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他想要从茅厕处翻墙逃脱,根本躲不开射击。
此外,院墙很高,且在墙顶还有防贼的铁钉,想要在不借助工具、不助跑的情况下翻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刚才那个进入茅厕之人,从背影来看极可能是小池。
这才是程千帆说要来茅厕的原因。
相比较保密意识极强、奸猾狡诈的荒木播磨,贪财重利的司机小池显然更好对付。
程千帆从特高课内部得来的情报,便有一部分是从小池的闲言碎语中得来的。
此外,刚才荒木播磨一句无心之言,则引起了程千帆的极大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