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两仪街。
齐伍旳车辆经过两道关卡,停在一处俄罗斯风格的别墅面前。
“齐主任,处座已经在等您了。”一名特工拉开车门,恭敬说道。
“辛苦。”齐伍朝着此人微微颔首。
进了正堂,他便看到戴春风一身中山装,坐在沙发上沉思,身前的茶几上放了一盏茶。
“处座,打扰您休息了。”齐伍露出关切之色,说道。
“国难当头,夜不能寐啊。”戴春风摇摇头,粗重的眉毛皱起来,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后,看向齐伍,“出了什么事?”
“青鸟半个小时前发来密电。”齐伍双手呈上电文。
“青鸟?”戴春风问。
“是青鸟。”齐伍点点头。
戴春风眉头紧锁,在特务处内部,程千帆先后有程武方、青鸟、水滴、肖先生、蚂蚁等代号。
水滴这个代号已经封存。
程武方这个名字除了在特定情况下代指,基本不再使用。
剩下的水滴、肖先生、青鸟三个代号,分别在不同的情况、场合之时使用。
其中,青鸟这个代号最为重要,同时说明情报之珍贵,且十万火急。
戴春风接过电文,垂目看。
放下电文,他的表情无比凝重,同时带了一丝疑惑之色。
最后,化作一丝叹息,“情报很重要,只是有些语焉不详,要是能再确切些就好了。”
电文中,青鸟向武汉发来示警,汇报说日本方面打算在后日,暨四月二十九日的日本天长节这一天对武汉发动袭击,以兹为他们的添皇为贺。
且大概率是海军方面的海航动手。
“处座,这太难了。”齐伍苦笑一声,说道。
“我明白。”戴春风点点头。
程千帆能够搞到日军要在天长节对武汉发动袭击的消息这已经殊为不易了。
这种级别的情报想要获得十分确切的消息非常不容易,譬如说盗取、偷窥了日军的战略情报、军令。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程千帆这种级别的高级潜伏者而言直接盗取书面情报,将是最危险的行动。
因为程千帆所接近的敌人无论是三本次郎亦或是今村兵太郎乃至是岩井英一,这些都是位高权重防范极为严格,想要从他们手里获取书面情报,简直难比登天。
卢沟桥事变后程千帆从今村兵太郎处获取了日军的战略部署这是程千帆迄今为止唯一一次亲自出手获得日军的书面机密文件。
其间过程可谓是无比惊险。
故而戴春风也明白,程千帆的常规获取情报方式便是耳朵和眼睛,与不经意间从这些日军高官那里获取情报,这是最安全有效的方式。
几句漫不经心的话乃至是一些表情变化,都可能是极为重要的细节情报。
“能够提前得知日军要在后日对武汉动手青鸟已经做得很好了。”齐伍说道。
戴春风点点头,对于武汉方面来说多了这一天的准备时间,已经极为难得。
“备车我要去见校长。”戴春风起身,收起电文,沉声说道。
这份情报非常重要,而对于他戴春风以及特务处的价值在于示警!
如若日军没有在后日来袭,那么,顶多算是特务处情报失误,这虽然有些难堪但是,实际上无伤大雅。
作为特务机关,每天收到的敌情汇总成百上千,真真假假谁也无法保证情报一定准确。
但是,发现敌情,一定要汇报。
情报失误,不过是挨了两句训斥。
但是,若是日军来袭,特务处提前收到情报,却没有汇报,这便是渎职。
同样的,情报汇报上去,若后日日军果然来袭,戴春风和特务处便扬眉吐气,立了大功。
当然,对于戴春风而言,最为关键的一点是:
忠心!
校长不会介意他的情报失误,只看他是否忠心。
情报失误,便是忠心体现。
情报准确便是立功!
很快,最高军事委员会收到特情部门的密报,日军将在后日暨日本所谓天长节这一天袭击武汉:
“情报显示,日海航将于四月二十九日大规模轰炸武汉以兹庆祝日本天长节!”
这便是戴春风向其校长连夜汇报之最终情报戴处座用了极为肯定之用词。
整个特务处上下,除了戴春风之外,只有齐伍知道上海来电的原文:
上海方面,程千帆用了模糊口吻。
武汉方面,戴春风用了无比肯定之用词。
他知道,无论是上海的小老乡,还是武汉的处座,都作出了最符合他们身份的选择。
翌日。
武汉,花楼街的一个普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