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竹筒倒豆子,一个不留!”
说着,便将汪康年招供的口供,较为仔细的向三本次郎娓娓道来。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瞪了宫崎健太郎一眼,骂了一句。
这个家伙讲述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是对于有机会落井下石汪康年暗中高兴。
宫崎这个家伙,完全不考虑大局,满脑子只有和汪康年的私人恩怨。
当然,他更加愤怒的是汪康年的行为。
知道此人贪生怕死,不过,此前是从国府党务调查处叛变投靠了大日本帝国,三本次郎对此自然是乐于见到。
但是,此时此刻,得知汪康年在巡捕房的刑讯室招供,此时的感受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贪生怕死的支那人,背叛帝国,这种人不可信,该杀。”程千帆继续添油加醋说道。
三本次郎瞪了宫崎健太郎一眼。
对于汪康年这样的投靠帝国的支那人,这种行为也许还谈不上背叛帝国。
或许,即便是有背叛嫌疑,但是,也不能便因此杀掉汪康年,若是如此,对于以后支那人投靠帝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愿意投靠帝国的,自然都是贪生怕死之人,真正不怕死的人,都是和帝国作对的死硬分子。
帝国既然招揽了这些人,就要容忍他们的贪生怕死。
但是,宫崎健太郎有半句话说的是对的,这些贪生怕死之途,可以用,但是,这些人不可靠,不可信。
“汪康年的行为确实可恶,不过,关于他的处理,我自有决断。”三本次郎看着宫崎健太郎,“你也就不要继续添油加醋了。”
被看破心思的程千帆,讪讪一笑,说了句,“属下不敢,课长明鉴万里。”
“对于这个已经招供的支那红党童学咏,你怎么看?”三本次郎突然问道。
“属下假扮程千帆,在巡捕房工作以后,因为支那政府和红党再次合作的关系,法租界内部对红党的查缉力度相对减弱,所以,我较少会再参与侦办过涉红案件。”程千帆皱眉思索,说道。
“不过,我也曾经研究过巡捕房的内部档案,其中便有此前巡捕房缉拿红党的卷宗。”
“红党一直面对国府、租界当局的围剿,多次遭遇重大打击,但是,他们就如同野草一般,只要没有斩草除根,只要给了他们阳光和空气,很快便又野蛮生长。”
程千帆凝眉说道,“而且,从这些反反复复的搜捕中,应该说他们是积累了一些经验教训的。”
“其中有一点,那便是红党现在非常重视单线联系,不同地区,不同的部门之间,很少发生横向联系。”程千帆露出疑惑之色,“从背叛帝国的汪康年的口供中可见,他们抓住的童学咏是红党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员。”
“而汪康年这次要抓捕的苗圃,她是在法租界潜伏的红党。”程千帆摇摇头,“这两个人之间是如何发生联系的?这并不符合我对红党的研究和认知。”
三本次郎满意的点点头。
宫崎这个家伙,只要是精力放在工作上,脑子很机灵的。
这个家伙现在反应如此迅速,其中多半因素是要趁机好好表现,同时最重要的是可以暗中暗中对汪康年夹枪带棒的落井下石。
三本次郎将这一切看的通透。
“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三本次郎点点头说道,“以我对红党的了解,这种情况确实也是有些蹊跷。”
“课长,要知道答案很简单。”程千帆微笑说道,“问童学咏就是了。”
“嗖的斯累!”三本次郎面露笑容点点头,“如此,你随我去见一见这个支那红党。”
不过,目前来看,因为他已经得知童学咏的叛变,并且安排老黄立刻向组织上示警,所以,童学咏的危害是有限的。
反而,童学咏为何会暴露,以至于被汪康年抓住,这才是程千帆更加关注的地方。
待三本次郎提及童学咏之后,他早有准备,即刻在暗中不着痕迹的引导。
如他所愿,三本次郎选择带他来见童学咏。
这将是一个机会,一个揭开谜底的机会。
在距离刑讯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三本次郎停下脚步,程千帆也跟着停下。
一名特高课的特工走过来,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三本次郎。
“这是汪康年审讯童学咏的笔录口供。”三本次郎随手将文件袋递给了程千帆,“你仔细看一看,一会由你来盘问童学咏。”
“是。”程千帆心中狂喜,但是,面色很自然,双手接过文件袋。
他打开文件袋,入目仔细阅读。
他本以为笔录上会有关于童学咏被抓的一些信息纰漏,由此他可以以兹来作为侦查情报。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笔录只记录了审讯童学咏的过程,没有提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