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浩急匆匆离开,程千帆手中旋转,把玩着点燃的香烟,目光闪烁,陷入沉思。
“巡长,金总来捕厅了,请您过去。”
“晓得了。”程千帆整理了一下警服,拿起帽子,说道。
法租界巡捕房政治处查缉班副班长皮特、中央巡捕房三巡巡长程千帆遭遇炸弹袭击以及枪手围袭,皮特更是在枪战中负伤。
此事引起法租界巡捕房震动。
中央巡捕房代理总巡长金克木。
法租界政治处查缉班班长席能,翻译修肱燊随同。
还有法租界巡捕房警监费格逊阁下的特别助理坦德先生。
三方联合召见了三巡巡长程千帆,表达慰问之意,并且详细问询此事。
程千帆如实汇报了直至目前的审讯结果。
“抓捕电报厅的女职员苗圃?”金克木问道,“他们说这个女人是红党,有证据吗?”
程千帆正要回答,此时,总巡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金克木沉声说道。
李浩进来了,朝着众法租界巡捕房高层敬了个礼,然后走到程千帆的身边耳语两句,将一张纸递给他。
程千帆露出惊讶之色,挥了挥手,示意李浩退下。
随后,他展开手中的这张纸,定睛一看,先是露出一抹一闪而过的喜悦,旋即微微皱眉。
“怎么了?”金克木问道。
“报告金总。”程千帆将手中的这页供纸呈上,“汪康年招供了,他们不仅仅这次试图在租界秘密抓捕苗圃,此前,他们还曾经潜入租界,秘密逮捕了一个人。”
“你继续说。”金克木接过供纸,低头看,同时说道。
“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侦缉科潜入法租界,秘密掳走了一个男人,后来他们对此人严加审讯、威逼利诱,此人招供自己是红党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员童学咏,也正是此人供述电报厅的女职员苗圃是红党。”
修肱燊在为席能以及坦德翻译,此时此刻,听得红党被抓和招供之事,他看了程千帆一眼,明白这小子刚才看口供内容的时候为何眼眸中喜色一闪。
“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坦德冷哼一声,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坦德先生,席能阁下。”金克木看了看两人,表情严肃说道,“这个所谓的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依仗日本人撑腰,三番两次潜入法租界,行秘捕之事,这是对法租界的权威的挑衅,是对我巡捕房的严重挑衅。”
程千帆在一旁闻言,也是不禁为金克木的这番话暗暗叫好不已。
金克木的目的自然是要遏制日本人以及日本人支持的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在法租界的扩张和恶行,但是,他半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反日思维,而是以维护法租界的权威和巡捕房的权威为理由。
这话很有用。
法国人最看重的便是面子。
果然,无论是坦德还是席能,都是露出不愉快的神情,尤其是坦德,言语中更是对于大道市政府极尽鄙薄。
“此事,我会亲自向费格逊阁下汇报。”坦德冷冷说道,“金总巡长,以后碰到大道市政府的人,一律先抓捕。”
法租界当局对于日本人确实是颇为忌惮,但是,大道市政府?
日本人养的一条狗而已,而且这条狗并不为法租界和公共租界承认!
“明白。”金克木点点头。
听到坦德只是提及大道市政府,并没有提及大道市政府背后的日本主子,金克木略失望,不过,面色上并无异常。
“程巡长,你认为偷换了你的公文包,想要炸死你和皮特的人是汪康年?”席能问道。
“此前汪康年带人越境进入到法租界,意图行不轨之事,其一名手下被我开枪击毙,汪康年本人也被我击伤,我怀疑汪康年由此怀恨在心,意欲加害于我。”程千帆沉声说道。
“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坦德在一旁闻言后,对于程千帆所讲述之事,表现出较为浓厚的兴趣。
程千帆便将事情简明扼要讲述:汪康年带了手下潜入法租界,鬼鬼祟祟,被英明神武的小程巡长发现,双方发生冲突,小程巡长丝毫不顾忌对方所谓大道市政府警察局的来头,击毙一名暴徒,击伤了汪康年,后者带人狼狈逃出了法租界。
“汪康年的背后是日本人,你可知道?”坦德问。
“属下的背后是巡捕房,是法租界,是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程千帆毫不犹豫,大声说道。
“非常好!非常好!程巡长,你是一位正直、忠诚的警官!”
坦德闻言,非常高兴。
他对席能和金克木说,法租界需要的便是小程巡长这般效忠法兰西,勇于同邪恶势力斗争的优秀警官。
一旁的金克木微笑附和,席能也是对程千帆颇多夸赞。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