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
“他吓坏了,啧啧。”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双手架着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鄙薄的笑容。
说着,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三本次郎,“这便是三本君夸赞不已的宫崎健太郎?”
三本次郎的脸色有些难看,“宫崎君是一个颇为出色的年轻人,他素来表现的颇为稳重,此番失态,定然是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大事情。”
他心中暗骂不已。
今天他来到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秘密和此人见面,因为宫崎健太郎和此人的特殊关系,他言语中自然是颇多赞誉,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被此人挖苦了一番。
最令三本次郎想不到的是,宫崎健太郎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巡捕房警察医院。
“不管发生何等大事,这胆子都是太小了。”男子摇摇头。
不过,此人还算客观,刚才从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宫崎健太郎对身边人发号施令时候的举止正常,甚至是颇为镇定、威风,故而他停顿一下,补充了一句,说道,“人前表现还算不错,没有公开丢帝国的脸面。”
三本次郎看了这名男子一眼,“你不打算和宫崎健太郎见个面?”
“见面做什么?”男子放下望远镜,瞥了三本次郎一眼,“我虽然是他的老师,实际上只是挂名,并没有见过几面,更谈不上什么师生情。”
说着,他冷笑一声,“下次回到北平,我倒要问问谷口君,怎么教导出了这么一个胆小的学生。”
谷spn&;三本次郎苦笑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偶然得知此人和宫崎健太郎竟然有过一段师生情谊,便有心以此来增进自己同此人的关系,没想到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此人似乎仅仅是宫崎健太郎的挂名老师,且和宫崎健太郎的老师谷口宽之关系不佳。
程千帆摁灭了烟蒂。
又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划了一根洋火点燃,重重的抽了一口后,吐出一道烟气。
烟雾缭绕中,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同时,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窗口的方向。
又过了约莫两三分钟,他终于确定对方离开,或者是放下了望远镜,没有再看过来,亦或是暂时没有再监视自己。
再打电话的时候,他便注意到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这是望远镜的反光。
他立刻做出推断。
当然,也可能是镜子的反光。
不过,程千帆不敢大意,心中提高警惕。
进入到房间后,他假作是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暴露出吓坏了的本来面目,随后假作是瘫软,顺着墙壁滑落。
同时,他暗自警惕观察。
果然,在他的身体滑落,坐在地板上的时候,一个光点一闪而过,这是在寻找他的踪迹的时候,光线穿越望远镜的镜片,正好和窗户的玻璃发生了折射,出现的光影。
此时此刻,程千帆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疑问。
对方是谁?
为什么在暗中观察他?
是凑巧?
还是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盯上了也分两种:
自己是一直被人跟踪,对方一路跟随到了警察医院?
还是自己早已被某些人因为某些原因而列为怀疑对象,或者仅仅是因为此地有蹊跷之处,任何人一旦接近此处,便会被暗中盯上,被怀疑来此的目的?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还有就是,水仙花同志怎么会暴露的?
汪康年明显是冲着水仙花同志去的,他是通过何种途径和办法锁定苗圃的?
水仙花同志的暴露和大壮同志的牺牲,这之间是否有直接联系?
亦或是,这中间有一个联系纽带,将此串联上了?意暨出现了叛徒
此人先是出卖了大壮,又供出了苗圃同志?!
程千帆弹了弹烟灰,脸上表情连连变化,他需要进一步的情报来供给自己参考和分析!
水仙花同志绝对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虽然苗圃并不知道她等待的某个任务以及暗语是为何人所准备的,更不知道火苗的存在。
客观的说,水仙花是不太可能对火苗带来暴露之隐患的。
但是,程千帆知道自己必须尽可能的出手相救。
水仙花和火苗之间是有着水仙花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丝暗线联系的。
虽然水仙花自己不知道,但是,一旦水仙花落入敌手,最糟糕的情况是水仙花没有能够经受住敌人的严刑拷打,供述了该任务和暗语,这本身便是一个隐患。
尽管这个隐患也许很微小,敌人通过水仙花来逆向寻找,抓住他的可能性极低,但是,敌人必然知道有这么一个极为隐蔽的红党特工的存在。
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