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卷灭了。
荒木播磨从兜里摸出金制的打火机,拨动转轮,点燃了烟卷。
这是宫崎君送的,质量相当不错。
荒木摇摇头,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烟气。
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宫崎君的友谊便是如此的简单粗暴啊。
“多谢宫崎君提醒,我会斟酌考虑的。”荒木播磨微笑说道。
程千帆点点头,嘴巴里嘟囔了一句,“巴格鸭落,支那人都该死。”
“目前为止,只抓到了包括郑卫龙在内的四个人,其余上海站人员在逃。”荒木播磨表情阴沉,“这和我们的目标相差甚远。”
“需要我做些什么?”程千帆立刻问道。
“这正是我来找宫崎君的原因。”荒木播磨将放在自己腿上的文件袋递给程千帆,“这是阮至渊所交代的上海站的人员名单和相关履历,其中包含有部分重要人员的相貌特征描述。”
程千帆接过文件袋,没有打开,而是看着荒木播磨,“我一定配合荒木君,争取将这些落网之鱼一网打尽,荒木君的一番努力和心血,不应该白费,配得上一枚帝国勋章的奖励!”
“拜托了,宫崎君。”荒木播磨闻言,心中感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他扭动上身,微微欠身,低头。
“这是我份内之事,更别说你我是好友,我自然要竭诚相助。”程千帆表情真诚说道,“一有发现,我立刻通知荒木君。”
看着荒木播磨下车,回到自己的车上,很快车子启动、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程千帆摸了摸厚厚的文件袋,表情异常清冷。
这便是叛徒的危害之大。
阮至渊投日,此人没有回头路了,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特务处对待叛徒向来是务必铲除的。
阮至渊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只会更加疯狂,可以说这个人现在比日本人还渴望将那些前袍泽除掉。
这个时候的阮至渊,便犹如一条疯狂的毒蛇,极度危险。
打开车内照明灯,程千帆解开文件袋,慢慢翻阅。
力行社特务处上海站书记,程续源,浙江余姚人,祖籍四川巴中,此人高度近视,喜戴黑框小圆眼镜。
桂倩,女,此女系程续源妻子,上海站电台组组长,瓜子脸,颇有姿色,臀部挺翘,喜烫发。
程千帆冷笑一声,阮至渊果然好色之徒。
程续源和桂倩有一双儿女,女儿七岁,常扎着马尾辫,儿子四岁。
上海站行动大队队长郑利君,四川浦江人,黄埔军校五期政治科毕业,红党出身,后叛离红党加入特务处,系戴春风爱将,其人以精于暗杀著称。
上海站行动大队第五行动组组长卢兴戈,台湾云林人,其父卢志谦系前清时期反清反日分子,卢兴戈系特务处民国二十四年杭城特训班毕业,武艺高强,精于射击,此人乃行动高手。
程千帆翻阅文件的手蓦然停住了。
大哥卢兴戈!
他此刻竟在上海?
且是上海站行动大队的一个组长。
骤然得知卢兴戈的消息,程千帆的内心是激动且雀跃的。
他点燃一支烟,看着车灯照射下的雪花飞舞,很快冷静下来。
程千帆很快意识到,卢兴戈在上海,以及卢兴戈现在的身份,对于他可能带来的影响。
是的,得知大哥的消息的喜悦只维持了半分钟,他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此事的利弊。
这也许狠残酷,却又是那么的现实。
程千帆了解卢兴戈,大哥豪气云天、胸怀报国之志,铁骨铮铮,是数一数二的好汉。
他丝毫不怀疑,卢兴戈投身抗日大业,早有慷慨赴死之志和决心。
有这样的卢兴戈,是国家幸事,自古以来,正是有无数这样的热血男儿,炎黄血脉从未断绝。
但是,这样的卢兴戈,对于他来说,可能会带来一定的麻烦。
正如他了解卢兴戈一般,卢兴戈也非常熟悉他。
这种熟悉,代表了安全隐患。
程千帆启动车子,陷入了思考之中。
雪天路滑,车子缓慢行驶。
将车子停在了延德里的巷子口,程千帆下车,锁好车门。
他拎着公文包,踏着已经颇厚的积雪,朝着自家走去,留下一道脚印。
接近家门口,程千帆抬头看了一眼,一楼的灯光亮着,二楼也亮着灯,还能听到小宝咯咯咯欢笑的声音。
他的眼眸温和,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就在此时,程千帆脸色一变,一偏头,堪堪避开了身后的袭击。
再一转身,公文包横向一举。
挡住了又一拳的攻击。
对方这一拳似乎是正好打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