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
特务处总部临时驻地。
齐伍从办公室休息间出来,早有助手打了一盆热水放在盆架上。
“齐主任,毛巾。”
齐伍接过毛巾,放进热水中,浸泡了两分钟后,这才捞出来,拧出水。
将毛巾叠了叠,敷在脸上。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齐伍舒坦的叹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毛瞬拿着文件夹急匆匆跑进来。
“主任,上海来电。”毛瞬将文件夹递过来,压低声音说到,“绝密。”
齐伍一把拿过文件夹,看了眼电文,表情一变。
这是上海特情组肖先生来电。
他快步走向休息室,同时摆摆手示意毛瞬退下。
毛瞬慢慢后腿,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
齐伍快速打开保险柜,取出密码本,立刻开始译电。
电文不长,很快译出来。
在破译的时候,齐伍的心中便是一阵突突,此时,他拿起电文再度扫了一眼,以兹核实确认。
眼眸猛然瞪大,额头上泛出冷汗。
齐伍将译出的电文仔仔细细折叠起来,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锁上。
拎起公文包,一把拉开门。
不过,从房门中出来的齐主任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他的脚步步频比以往要快,走起路来一阵风。
下了楼。
沿着一条小径走了约莫百余步,来到一处两层小楼前面。
“处座呢?”齐伍问守卫。
“报告齐主任,处座刚刚散步回来。”
齐伍点点头,大步迈进小楼。
戴春风正坐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喝茶,手中捧着一张报纸。
“齐伍来了,坐吧。”戴春风微笑说道。
上海站除掉了杨福元,如此的话,老头子吩咐的任务、目标都已经完成,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特别是上海站出了阮至渊这么一位允文允武、智勇双全的人物,委座对其也是印象不错,夸赞戴春风带兵有方,这也令戴春风颇为自得。
齐伍看了一眼周围人。
戴春风摆了摆手,众人默默退下。
“处座,出事了。”齐伍等众人离开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同时双手将电文呈上。
戴春风接过电文,扫了一眼,眼睛仿佛定住了,脸色更是连连变化。
“消息确实否?”戴春风沉声问。
说完,他自己也是摇摇头,程千帆的情报向来极为精确,从未出现过错误、纰漏。
尽管这份来自肖先生的密电,在汇报情报中使用了极可能、疑似等字眼,但是,熟悉程千帆的风格的戴春风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老乡、学弟必然是有了极大的把握,才会发来如此惊天动地的密电的。
“处座,以程武方的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有八九成的把握。”齐伍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戴春风踱步,频频点头,约莫几分钟后,他停住脚步,“若情报无误,上海站危急。”
“处座,需尽快做出决断。”齐伍提醒说道。
“拟电。”戴春风脸色阴沉,“上海站郑卫龙程续源,可靠情报显示,阮至渊疑似投敌叛国,鉴于此危急情况,现令上海站做极端情况之处置,一切以郑之决定为准,立刻采取避险之行动,急切,急切!”
“此令,戴春风!”
齐伍合上文件夹,放入公文包,看了看戴春风一眼。
戴春风一摆手,齐伍转身就走。
看着齐伍仓促离开的背影,戴春风脸色犹如开了染坊,连连变化。
最终,戴处座咬牙切齿,右手一推,将茶几上的茶盏碗碟打翻在地,茶水四溢,瓷器摔成了碎片。
听到如此动静,十余名特务处特工手执短枪冲了出来。
“出去!”戴春风沉着脸,咬着牙,犹如受伤的野兽,低声吼道。
众手下吓坏了,从未见过处座如此失态过,众人低着头,不敢看处座,枪口朝着地面,潮水般的迅速退去。
“阮至渊!”戴春风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来这个名字!
阮至渊叛变投敌,上海站危急,这固然令戴春风惊怒。
但是,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叛变投敌之人是阮至渊!
是他在委座面前不吝美言,博得了委座的欣赏和特令嘉奖的阮至渊!
此事一出,前面他在老头子那里得到了多少夸赞,现在反噬就会愈发严重。
上海。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石库门民居。
同时也正是力行社特务处上海站书记程续源的住宅。
程续源和妻子桂倩以及两个孩子住在一起。
妻子桂倩是特务处上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