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党西北总部附近层层设卡,堵截爱国青年进入延州。
先去武汉,然后从武汉再想办法去延州,是最现实的路线和方案。
不过,实际上彭与鸥并没有向程千帆提及安排刘波一家去武汉的真正原因。
总部已经同国党方面就南方八省的红色武装改编为国军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达成了初步共识。
正在上海养伤的苗先生待不住了,他坚持要回部队。
彭与鸥想要劝说苗先生将身体养好再回部队。
不过,苗先生一句话就让彭与鸥无话可说,苗先生说的是:他信不过常凯申!这个时候他必须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
对于这个理由,彭与鸥没有了再劝说的理由。
事实上,尽管他是支持和认可国红二次合作、共同抗战的,但是,对于常凯申,也是依然时刻保持警惕的。
而对于南方红色游击区的同志们来说,同国党地方当局谈判改编的过程,更堪称是红色游击武装的极为痛苦、激烈的思想斗争过程。
红色游击队与国党反动派血战十年,历尽艰难险阻,可谓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因此,对于由反常变为联常。
停止打土豪,转为团结土豪、共同抗战。
红色游击武装的将士们是有极大的抵触情绪的。
特别是对于由红色武装编成国民革命军,帽子上的红五星要换成青天白日,不少红色将领感情上难以接受,思想上转不过弯来。
此外,部分国党地方当局故意使用阴谋诡计,用极为卑劣的手段搞宣传,把红色游击队代表下山谈判说成投诚,把红色游击队下山改编说成被国党成功收编。
甚至是大肆渲染、故意散布“红党投降了”、“红党被朝廷招安了”等谣言,以扰乱军心。
这对于本来就在大山里坚持红色游击战争、消息不畅的红色游击武装来说是有极大的误导的。
这就使得一些红色游击武装受到这些宣传蒙蔽,认为跟国党搞统一战线,就是向国党投降与常凯申政府合作,就是背叛了革命。
国党是在耍阴谋诡计,诱骗红色队伍下山,好痛下杀手。
因而,他们拒绝下山改编。
甚至于出现了组织上派人去动员他们下山,结果一些同志被游记队当作叛徒误杀了,甚至连上山联系队伍的陈世俊同志也被红党湘赣临时省委方面怀疑为叛徒。
当然,红色游击武装的谨慎是有道理的,此前便有一支游击队被国党的红党被招安、国红是一家的宣传蒙蔽,错误地接受了国党派来的副司令、参谋长等,差点把部队指挥权交出去了,犯下了极为严重的错误。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苗先生担心队伍,坚持要紧急回部队的心情,彭与鸥是理解的。
而且,他也认为苗先生是确有必要回部队的。
苗先生通过上海方面的电台,同西北总部取得了联系。
总部认可了苗先生要求回部队的请求。
不过,总部给出的建议是苗先生先去武汉,同组织上汇合,然后再和部队汇合。
正因为有此内情,上海八办方面最终决定安排想去延州的刘波一家同苗先生一行先去武汉。
“我们需要给刘波制造一个假身份,然后他用这个身份离开上海。”彭与鸥说道。
“我不方便出面。”程千帆摇摇头。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算难事,不过,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绝对不能同刘波逃离上海之事沾染上关系,哪怕是他后来可以解释说自己是拿钱办事,并不清楚对方是谁,这也不行。
有些事情,对方并不需要证据,一旦有一丝的怀疑,都意味着可能被盯上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日本人的眼中,刘波是背叛了大日本帝国之人。
涉及到刘波的事情,日本方面会高度敏感。
这么说吧,宫崎健太郎是日本人,宫崎这个身份,平素是非常可靠的,不会引起日本人的任何怀疑。
但是,一旦和刘波的事情有了沾染,势必会刺痛日本方面的神经,进而产生扩散性的怀疑:
既然濑户内川能够背叛帝国,宫崎健太郎为是不是也可能?!
彭与鸥程千帆这么说,有些意外,不过,他是极为聪明之人,立刻便明白过来了。
“你确实是不方便涉及此事。”彭与鸥点点头,又担心的问道,“刘波之事,会不会令日本人对他们自己人内部的怀疑加大?会不会影响到你?”
“暂时不会。”程千帆摇摇头,“无论是今村兵太郎还是三本次郎,在他们眼中,我都是对日本国忠心耿耿的日本特工。”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你派人去接触法租界中央巡捕房证件科的老盛,他有办法办理新证件。”
“这个人认识刘波吧,会不会出问题?”彭与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