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考虑确有一些道理。”戴春风点点头,“此事,我再斟酌一二,不过,你先将加入别动队的行动人员名单提交与我。”
“是!谢处座体谅。”程千帆高兴说道。
“去吧,专心做事,不要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戴春风笑骂道。
“哪有,属下冤枉啊。”程千帆叫屈,被戴春风瞪了一眼,“你小子,色胆包天”。
程千帆立刻面容一肃,赶紧立正敬礼,“处座,属下这便去了。”
“去吧。”戴春风摆摆手。
他看着程千帆开门,离开之前同盛叔玉嘀嘀咕咕说了什么,随后才离开。
戴春风摇摇头,并没有出言询问盛叔玉。
这个时候,程千帆却又推门回来了。
后面跟着同样不解的盛叔玉,后者以为出了什么变故,一脸警觉。
“还有事?”戴春风惊讶问。
“处座,还有一件事,属下思来想去,还是需要向您汇报一下。”程千帆说道。
“何事?”戴春风先是挥了挥手,示意盛叔玉退下,这才问道。
“处座,属下前些日子发现有人跟踪监视。”程千帆表情严肃说道。
“竟有此事?”戴春风大惊,立刻问道,“你认为对方是哪方面的?”
程千帆是他手下极为重要之王牌特工,戴春风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开始我判断对方是红党,要知道,我曾经亲手抓过红党,他们必然早就将我视为所谓的阶级敌人。”程千帆说道,“不过,我安排巡捕房的手下进行了一番试探,却基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程千帆详细讲述了自己安排巡捕房的手下,讹诈跟踪监视着的过程。
“红党之可能性极小。”戴春风同意程千帆的判断,且不说跟踪者还西装革履,佩戴名表,
连续被讹诈多次,总计一百多法币,红党是苦哈哈,决然没有这种财力。
“是日本人所为?”戴春风问。
“可能性也不大。”程千帆摇摇头,“在日本人眼中,我就是日本人,是他们的同胞,更是日本特工,且我素来谨慎,没有什么纰漏,他们怀疑我的可能性极低。”
“我明白了。”戴春风表情阴沉,“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谢处座。”程千帆再度敬礼,离开。
离开之后,程千帆叫了辆黄包车。
随着大批华界市民涌入法租界,租界竟有了盛世繁华的绚丽景象。
程千帆看着周围的人潮,却是陷入了沉思。
他表示索要所部参加别动队队员之领导权,并非临时冲动。
国府内部,奉行一个观点:有枪有人当大王。
特情组是他一手创建的,行动组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决然不应该凭着戴春风的一句话就拱手交出去。
虽然这或许会让处座不快,但是,却并不会过于愤怒。
此种事,在国府内部并不罕见,甚至是属于常态。
倘若他乖乖的、毫不犹豫的交出自己的手下,反而不美。
至于说将自己被人跟踪之事汇报与戴春风,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本来还打算通过电报方式汇报,现在待春风来了上海,自然当面汇报效果更佳。
他自诩自己对戴春风而言很重要,且更可算是戴春风的亲信。
无论跟踪他的是特务处上海站方面,还是党务调查处方面,戴春风都会给予他一个交代的。
两个小时后,戴春风下榻的旅馆。
戴春风微微皱眉,独自思考。
程千帆担心自己的手下一旦被俘,会危急他的安全,这是真的。
但是,在戴春风看来,这小子最根本的原因是舍不得。
行动组是程千帆的左膀右臂,这小子不舍得放人。
“混蛋!”戴春风骂了句。
年纪不大,便如同特务处的各路诸侯大员一般。
自私自利。
鼠目寸光!
不顾大局!
戴春风骂道。
盛叔玉下楼,随后拎着一个木箱子回来了。
“处座,这是程千帆安排人送来的。”盛叔玉对戴春风说道。
“什么东西?”戴春风问。
“说是糕点。”盛叔玉说道,“属下闻了闻,是绿豆糕的香味。”
“我上次提了一嘴,这小子倒是有心了。”戴春风点点头,摆摆手,示意盛叔玉退下。
盛叔玉放下木箱,关门离去。
戴春风打开箱子,上面一层铺满了绿豆糕、条头糕,糕香扑鼻。
他取下糕点,下面盖着一层红绸布。
掀开红绸布,下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大黄鱼。
“庸俗!”戴春风看着金光闪闪的大黄鱼,嘴角弯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