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我在前面那个巷子口下车。”乔春桃说道。
程千帆看了一眼前面,那是巧鱼儿弄,是个较为安静的巷子,不过,绕出巧鱼儿弄,便是四通八达的大马路。
看来,乔春桃很自信,对于大街小巷都摸得比较透彻了。
“不错。”程千帆赞许说道。
“是组长教导有方。”乔春桃面色平静说。
程千帆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心中轻笑,这个乔春桃,拍马屁也是这幅面孔,这个马屁是没有太多诚意的。
“仓库的铁锁十分粗大,怎么打开?”他问乔春桃。
货仓的看守并不住在仓库内,他们也没有仓库的钥匙,这是为了防止看守监守自盗。
“我安排人带了大力绞钳。”乔春桃说道,他对此也是有所准备的。
“不一定管用。”程千帆摇摇头,“我命令姜骡子找了懂行的人。”
“明白。”乔春桃点点头,尽管他对于自己安排人带的绞钳还是有信心的,但是,有备无患,组长另有安排,终究是好事。
他从来不会觉得多做两手准备是麻烦事。
车子缓缓停在巧鱼儿弄,英姿飒爽的桃子姑娘下了车,还含情脉脉的弯腰看了看车窗内,同小程巡长挥手作别。
麦琪路,马一守的家中。
程千帆赶到的时候,马家的女仆兰妈正端着刚炒好的小炒肉送到西厢房。
马一守的妻子抱着儿子马君天,陪着丈夫吃酒。
她同马一守碰杯,一扬脖子,咕咚。
马一守见状,嘟囔了句,“你这是趁机偷我好酒。”
说着,用筷子沾了酒,送到一直蠢蠢欲动的儿子马君天的嘴巴前。
马君天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吐出来,竟伸手要去拿饭桌上的酒盅。
老马立刻高兴了,指着儿子,“好小子,比他老子我小时候厉害。”
女人便骄傲的昂着脖子,意思是是她肚子的功劳。
马一守的妻子与马一守是娃娃亲。
两家是通家之好。
女人是姑苏人,后来家里遭了灾,父母被穹窿山的一伙土匪害了。
马一守的父母二话没说,便将女孩接到自家,等到儿子十七岁了,便令两人完婚。
前面生了俩闺女,马君天是老马老来得子,是老马家的独苗心尖尖。
马妻不像是姑苏人,性格倒像是其祖籍湖南老家的女子,泼辣,大气,却也十分勤劳贤惠,将家里里里外外操持的很好,有着当家女子的做派。
在家里,老马是听妻子的。
老马丢了官,回到家怏怏不乐。
妻子直接白了他一眼,说,谢天谢地,躲过一劫,且丢了要命的差事,这要吃酒庆祝。
马一守大怒,说败家女人挖苦他。
妻子直接扭住老马的耳朵,分列出一四四条,累述老马丢官的好处。
总结起来一句话:世道越来越乱,你本便没有能力当巡长,要是恋栈不去,早晚遭灾,这次丢了官,简直是好极了。
马一守虽然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同老妻碰杯的时候,酒杯不着痕迹的低了一分。
所以,程千帆来到马家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
老马一家五口,除了在学校的两个女娃娃不在家,夫、妻、子三人围在餐桌前,吃酒,谈笑,好不乐哉,哪有半分被撤职的愁怨景象。
“师傅,我这马不停蹄的赶来,想着说些宽慰的话。”程千帆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笑着说道,“却是忘了,有师母在,根本毋需我多言。”
“是师傅我乐观,看得开。”马一守说道,“反倒是你师母,哭哭啼啼的,不就是丢了个巡长嘛,值当的吗?”
马妻嘴角有笑意,看了丈夫一眼,同小程巡长打了声招呼,抱着儿子离开。
随后,女佣兰妈又送了一壶酒,添了两道下酒菜,拿了一幅酒盅碗筷过来。
“覃总令我来看看你,说以后有起复机会的话,定会想着你。”程千帆夹了一片小炒肉,又辣又爽,“师母的这道小炒肉,绝了。”
“类似巡长这种一把椅的位子,我仔细考虑了,还是算了。”马一守说道,他看到程千帆要说话,摆摆手,“千帆,你听我说。”
“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清楚。”马一守说道,“而且,巡长责任重大,出事了,第一个找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道,“今天,一发子弹贴着我发梢就过去了,要不是祖宗保佑,就吃了花生米了。”
“那师傅你的意思是,跑跑门路,有机会的话,去后勤部门?”程千帆问道。
马一守惯贪财,后勤部门是肥差,即便是不上下其手,只是摸一摸过手的肥肉,都能攥一把油水。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