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同志之间的亲切感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更且三人都是中央特科的特工。
上线都是竹林同志。
虽素未谋面。
但这是最亲密的战友啊。
在确认了程千帆便是火苗之后,在路大章同老黄的眼中,这个贪财好色、极度仇视红色的家伙,便是那么的顺眼。
入党誓词便是三人的革命誓言!
“程巡长,你隐藏的够深的。”老黄自顾自点燃一支烟,舒坦的吸了一口,却是呛出了眼泪。
“彼此彼此。”程千帆下了汤池,趴在池边,微笑说,“若非大表哥亲口对我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个老醉猫竟是老朋友。”
两人对视了一眼,程千帆喷了口雪茄烟气,偷偷擦拭了眼角的老黄吐了一口烟气,烟气和雾气混合,遮住了眼角的悲伤,只余下笑容。
路大章在一旁看着,他能够理解程千帆和老黄现在的情绪。
两个人在同一个单位,每天相见,甚至多次一起目睹过我党同志被捕、被用刑乃至是牺牲,很多时候只能无力的独自忍耐悲伤,这种感觉他路大章也有。
对于隐蔽战线的特工来说,复杂而残酷的隐蔽环境永远不是最令他们最感折磨的存在。
不时地听闻战友被捕、牺牲的消息,甚至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志被捕、受刑、牺牲,自己却只能够冷血旁观,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足以令人抓狂。
三人有着共同的上线竹林,大搜捕的时候,几乎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听到熟悉的名字被捕、牺牲的消息。
三人能够成功隐藏、保存至今,甚至可以说是中央特科在上海仅有的不多之幸存力量之一,这既是对他们出色工作的肯定。
同时,在另外一个层面来说,他们三个人心中的悲伤和痛苦,三人有着最贴切的共情。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三名久经考验的红色特工来宣泄情绪。
“我宣布,上海红党法租界特别党小组第一次会议,正式召开。”程千帆表情严肃说道。
路大章和老黄皆是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程千帆说道,他看着老黄,“老黄,我同大表哥商量过,组织上决定为你更换代号,具体使用什么新代号,你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
老黄微微错愕,他捕捉到了组长火苗同志话语中的关键词,是更换,而不是封存鱼肠这个代号。
“我服从组织决定。”老黄说道,“如果不违反组织纪律的话,我想问一下原因。”
刘波之事,对老黄和路大章毋需隐瞒,且此事的后续操作或许也需要两人的配合。
程千帆便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他同彭与鸥设计,将日本潜伏特工刘波一步步构陷为红党中央特科鱼肠之事。
老黄是震惊的。
他此时才知道,在党务调查处那边,鱼肠的身份业已查明,红党刘波便是鱼肠,此人已经落网,并且即将成功从法租界引渡到国府。
“刘波被抓,被认定为红党,方木恒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老黄说道。
“日本人是准备将刘波作为替罪羊,即便三本心中可能也怀疑刘波是有被构陷的可能的。”路大章说道。
两人皆是一针见血的点出了此事的关键环节。
路大章眉毛一挑,看向程千帆,高兴说道,“我们在日本人内部有自己人?”
老黄则是直接问,“你暗中投靠了日本特高课?”
整件事中,方木恒以及何关两人,特别是方木恒的存在,是造成国府党务调查处盯上以及误会刘波是红党的根源。
但是,日本人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我党能够如此清楚的捕捉到日本特务机关高层对刘波的态度,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程千帆暗自赞叹,他对鱼肠以及飞鱼两位老战友的反应非常满意。
只是瞬间,两人便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
特别是老黄,更是直接判断此事同他有关联。
“确实,我还有一个隐藏身份。”程千帆喝了一口红酒,慢条斯理说道。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说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另外一个身份是上海特高课特工宫崎健太郎,不过,程千帆立刻否了,他担心自己话音未落便被路大章和老黄联手干掉了。
特工都是神经高度警惕的。
这种事绝对不能卖关子。1
“有一个日本间谍宫崎健太郎,此人是我在东亚同文学院的同学今井太的同乡好友,宫崎同我长得极为相似。”程千帆简明扼要说道,“此中过程和细节便不累述了,简而言之,我杀了宫崎,并且假扮这个日本人,成为日本人上海特高课的一员。”
路大章以及老黄对视了一眼。
对于二人来说,程千帆这个风评颇为恶劣、素来仇视红色的家伙是火苗同志,本身